克拉克尽力想要忽视背后灼热的目光，但是这太过刺眼，仿佛是x光，一生都在这样看别人的克拉克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炽热的眼神，可是对方似乎又没有恶意，余光撇过去甚至带着一点欣赏。

作为深夜营业的酒吧，本不应该白天开门，但是老杰克为了一沓美金出卖了自己的原则，甚至对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常年严肃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金钱的力量。

每当克拉克以为她会对他说什么的时候，她却只是凹了一个造型看着只有几道油炸食品的菜单。

要不要提醒她菜单拿反了呢，克拉克的嘴角不知为何翘了起来，这个体验有些新奇，甚至让人有些无措，他的人生得到的非亲人认可太少，而她给的似乎有点多，而且是在赞扬他的肉，体。

没错，肉，体，因为对方已经看着他的后背几天了。

体验太过陌生，更别说他前几天晚上还自我介绍了几乎是顺着她的话再和她调情，这对于骨子里还是一个23岁的清纯男孩的克拉克而言，刺激过分了。

现在的克拉克也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还没有完全褪去少年人的冲动，也达不到十分成熟的境界，离开爱着的家人，独自一人寻求着本源是一件十分孤独且枯燥的事情，他漫无目的地寻找着本源，自己都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胸口的项链是唯一的指向标，却也无法指向方向。

但是克拉克十分冷静知晓，他在这里不会久留，赚到下一次的路费他马上就会离开，那么就不应该回应些什么。

这样想着，克拉克第一次走到伊莎贝拉的餐桌前，敲了敲，对方立刻转了过来“hi，克拉克，想我了吗？”

看上去好像就在等他来搭话。

“等到这一场结束后，有空吗？我有话对你说”

克拉克避开了她的问题，对方眨眨眼也没有追究。

“嗯”伊莎贝拉端坐像是一个乖宝宝 默默把手写的菜单盖起来放好。

嗯，上面写满了不太好的事情，还是不要给克拉克看到比较好，她撑着头看着克拉克。

在违法的边缘试探以及绳索的妙用，绑着克拉克一定很好看。

“所以这算是一个约会吗？”

“嗯？”

“男女一起出门除了约会难道是……”

伊莎贝拉起身靠近，克拉克下意识绷紧身体，对方手轻轻搭在她的身上，唇瓣几乎都要碰到了他的耳垂。

“我会好好打扮的，晚上见”

克拉克几乎都要跳起来，从小到大的忍耐让他克制住了，没忍住看了伊莎贝拉一眼，和儿时不一样，他现在可以很好地克制住透视的能力，但是他却尽力让自己不去看她。

她只是站在那，就如同引诱水手的塞壬，可以引诱人坠入深海。

危险和暧昧并行，一朵盛开的毒花。让他毛骨悚然的同时却又让他忍不住被笼罩其中。

他愣着直到她离开，然后被老杰克提醒，克拉克被招呼着去后厨帮忙，或许忙碌起来就不会想这些了，只是今天结束地有些晚了，等他匆匆整理好已经过了十二点，他把围裙揉成一团塞进酒吧的柜子里，套上自己的外套，然后四处打量，酒吧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刚刚忙起来好像没有关注她。

老杰克对他努努嘴“在外边”

似乎有些不满又有些期待去“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克拉克没有理解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只是拉开木门向外走去步伐稍微快了不少，带着他也不知道的急切。

“克拉克，晚上好”

红发女孩转过头向他招手，手里还捧着花，她今天穿的是半身裙，下半身是米黄色的，像是玉米的颜色，乡下姑娘的最爱，在她身上有着说不出来的味道。

克拉克瞬间明白了老杰克那一句话，让女孩子买花的确是一代不如一代，或许在他们那个年代男孩应该紧张地拿着一束花，期待着心爱的姑娘些许垂怜。

被克拉克蹙眉，让自己赶快打消这个失礼的念头，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在他眼中这是一次简单的谈话，让这一位心血来潮的女孩早点结束这个游戏，但是在这个女孩看来或许这是一场约会，她甚至明示过。

夜间的风还是有些刺骨，薄衬衫抵御不了寒风，冷风在老化的电灯下像是月亮的光晕，让她一些瑟瑟发抖。

“如果你不介意——”克拉克脱下带着一些油烟味的外套，廉价的外套上还带着油渍，和对方泛着光的肌肤有些不搭。

“谢谢，如果你愿意抱抱我那更好了”

被带着他体温的外套笼罩，几乎也算是拥抱了，体温的互换气息的交缠甚至让克拉克有些热。克拉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伊莎贝拉对他暗示眨眨眼，把外套套在身上，接过顺手把花递给了他，克拉克被对方的眼神烫了一下，下意识接过，然后发现自己好像被对方带了节奏。

“不喜欢吗？”伊莎贝拉看着他梗着身子问道。

“不，不是”

所以这是默认他收下了吗，而且这个不是到底是回答哪一个问题？克拉克忍不住看向套着外套的女人忍不住叹息。

伊莎贝拉其实并不矮，但是因为长期在研究室生活有一些瘦弱，所以这件外套比她大了许多，比她的手掌还多出一大截，哇。

“小姐，我是说游戏已经结束了，如果我是一个坏人，那么你的生命安全都可能得不到保证，你不应该再来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克拉克板起脸实在是有一些唬人，至少让她看起来有一些严肃，蓝色的眼睛一旦眯起会让人觉得很有压迫感。

“伊莎贝拉”

“？”

“伊莎贝拉温特”

顺着对方的手指，克拉克在认出自己手里的话是香水百合，叫做伊莎贝拉的那一种。

“你刚刚不是说你喜欢吗”伊莎贝拉黑灰色的眼睛带着一些狡黠“你喜欢，伊利贝拉……”

不，我或许真的招架不住，克拉克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被看透的玻璃瓶子。

“而且我不认为你对我能造成什么伤害。而且你也说过是如果，或者”

伊莎贝拉换了一个姿势甩了甩头发，微微凑近他“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想对你做坏事呢，克_拉_克”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邀请吗？

她的眼睛几乎就是这一句话，是实话，克拉克听着对方的心跳和血流，是大实话。

克拉克第一次意识到对方真的是想要睡她，欲望明白且不加以掩饰

而且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词能够被念的如此千回百转，像是可以勾住一个人的心，但是他这个情况的确是不能有其他想法。

“如果我真的想要对付你，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克拉克试图拉回局面，抓起她的手，稍微用了一点力气语气有一些不好“你的手掌甚至都不如我的一半大”

克拉克努力想要想伊莎贝拉展示自己的危险性，在她眼中简直可爱死了好不好，有谁抓着别人的手还小心翼翼的呀！对方真的是在威胁她吗？

“你在想什么”克拉克眼睛眯了起来。

“在想你的手的确比我大好多”

伊莎贝拉腾出另一只手搭在了克拉克的手上，眼睛抬起，黑灰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很少与人接触，最多的只有乔治安娜，和乔治安娜保养的很好的手不一样，这只手没有美甲也没有淡淡护手霜的味道，骨节分明，掌心有些软。

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伊莎贝拉说道：

“很暖和”

“很大”

伊莎贝拉将手指插入指缝当中，然后顺势十指相扣。

克拉克勉强压住了自己想要抽回手的冲动，对方的手很软或许是在寒风中待久了有些凉，两只手一只手握着他的手心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克拉克极力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一些或许是玩弄他的神情，有的只是真挚，好像真的只是想要比一下手的大小。

距离太近了，这已经超过了一个安全的距离，但是他不能给抽回手，他的前半生一直在学习克制和忍耐，不能冲动，不能伤害其他人。

“你在忍耐些什么？”

伊莎贝拉突然凑近，红色的半长发甚至刮到了他，他心头一紧，下意识抓住了她的腰。

远远看去简直就像是亲密的恋人，女孩依偎在恋人的怀着。

“你没事吧”克拉克刚刚没有控制好力气，下意识想去看伤口，却发现他们现在的姿势很暧昧。

“我的手没有任何问题”

伊莎贝拉举起了自己的手在克拉克眼前晃晃

“要看看吗”

看着白皙的手，克拉克低头仔细检查了一下，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事刚想要收回手，却被按住。

“还是担心自己的人生安全吧克拉克，一个会劝女孩回家，出手相救担心女孩不安全甚至会小心翼翼送她回家的人才应该担心一些会不会被坏女人骗”

她又按了按他的手“像这样，被玩弄在股掌之间”

“所以可以开始今天的约会了吗”伊莎贝拉故意曲解了克拉克的话“如果你上次答应我你早就看遍我全身了”

克拉克认输了，他自己也没有意思到他现在是如此放松，只能无奈一笑“所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汽车旅馆”

“在山上？”克拉克问道。

“我倒是想要带你去，可惜你似乎害羞的很，所以我们可以慢慢来，今夜会有流星雨，所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

“我能说不吗？”

“坏女人拒绝”

为了回击刚刚克拉克一口一个坏人，于是伊莎贝拉也一口一个坏女人回怼 但是眉眼放松，带着调侃。

克拉克停在原地，任凭对方拉他也不动，露出一个笑容，也淡淡回击道“坏女人也不会说自己是坏女人”

“行吧幼稚先生，陪我去看看吧，狮子座的流星雨可不是轻易看得到的”

伊莎贝拉这样说道，对方似乎很是无奈，这也在伊莎贝拉意料之中，原则和底线是很容易打破的，一旦打破就十分容易了。

夜间的草地有一些湿漉漉的，在克拉克不是那么赞同的目光下，伊莎贝拉把外套当做垫子垫子他们的身下“大概还有一个小时，这里视野最好。”

“这里来的人不是很多”克拉克看了看周围，这个小镇似乎没有那么多人关心这场流星雨。

“他们很少会关注天上，只会注意眼前，偶尔会忽略天上。”

“或许是因为只用看见眼前已经很不错了。又或者他们担心天上有未知的什么危险，比如外星人”最后一个单词不知道是有意无意，轻飘飘地从嘴中划出。

克拉克瞳孔紧缩了一下，侧面看向了她，她平静地看着天空，仿佛只是一个意外。

“害怕是所有人正常的情绪”

伊莎贝拉换了一个角度，侧身看着克拉克，手掌衬着下巴“因为渺小而惧怕，因为惧怕而选择视而不见”

“蒙着自己的眼，如果真的有一天天神降临，他们也只会歇斯底里地下跪恳求宽恕，或者恐惧未知威胁想要把危险扼杀”

克拉克下意识想起了父亲乔纳森的话。

如果他展现了特殊那么所有人都会惧怕他，排斥他，那么他就无法在世间立足。

或许他也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资格。

“下跪求饶，那降临的或许是上帝”

克拉克有些想笑。

“血肉之躯就和人类没有什么不同”伊莎贝拉难得露出了些许孩子气“神不可怕，自诩为神的才是令人厌恶不已的”

“so，克拉克，作为人类感觉如何，面对宏伟或许隐藏着无数比你更加强大的生命，会感觉害怕吗”

“我不知道”或许是被气氛所感染，克拉克觉得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花束就放在身侧，他的指腹轻柔地落在花瓣上，细软的触感让他心绪轻松。

就在伊莎贝拉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轻声说道“不过，作为人类真的是太好了”

“哈哈哈哈哈”伊莎贝拉大笑，看向了克拉克，克拉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个加起来快要半个世纪的人就这样笑着。

“好好看着克拉克，身为人类可以看到的绝景”

手臂被挽住，克拉克没有挣扎，甚至悄悄放松了力气和肌肉，青草土壤森林的气味被放大感官捕捉，他尽力不去想还有什么其它的气味，她在看流星，绚烂的星辰划过她的眼睛，最后落入他的眼中。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啦，改成了他们心灵的交锋，因为一切特殊原因之前很久没有更新，我就把人设再次看了看，我写小说我都是先给自己一个关键词，然后一点点丰满起来。

萝塔是无序，黛妮卡是白纸，那么伊莎贝拉就是恶女，我在写的时候我需要一条逻辑线把她支撑起来，她的恶她的心思都是有迹可循的，看似发疯癫狂，或许这样的她才是正常的。所以安排了一次心灵的触碰，让他们看到彼此灵魂的点，这才是他们最初爱上对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