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是被黑猫压醒的。
睁开眼，她视线所及之处都是黑色的毛绒绒，透过毛绒缝隙看得见干净透亮的天花板，以及那正抖着的毛绒猫耳。
整只黑猫像抱脸虫一样糊在她脸上，知道她苏醒，黑猫熟练的打起小呼噜来，猫尾都兴奋的开始甩，并且伸出带着倒刺的舌头，舔着伊芙琳的鼻梁。
监控器那头。
‘咔嚓。’
小红鸟用爪子直接Alt+A快速截图，并且把刚才截下来的小视频循环播放，看着那完美的画面，他张开鸟喙发出恐怖的‘嘎嘎’笑声，这恐怖诡异的笑声，伴随着黑猫的小呼噜声，在蝙蝠洞环绕不绝，听得超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堪比当年迪克幼时的笑声。
他不动声色的抚了抚手臂，将站在身侧的儿子小乔纳森拉过来，看着他儿子写满惊恐的蓝眼睛，“待在这……不，回你的房间去。”
“好的爸爸。”
小乔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谨记着父亲说‘不要当着普通人的面飞起来’的话，用最快速度回了自己的房间。
‘该你了。’超人在心里说着，他深吸一口气面上挂上招牌和蔼的笑，步伐沉重的朝着电梯走去。
‘这不是一个好的主意，布鲁斯。’迪克像一只抱蛋的母鸟般卧在手绢上，经过梳理的羽毛泛着蓝光，他歪着头眨着黑豆眼，‘超人他不太会撒谎，这你是知道的。’
‘如果是普通人还好，可伊芙琳·莱娅不一样。’
他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伊芙琳·莱娅曾为九头蛇卖命，可据他们所调查到的，伊芙琳·莱娅的确是在围剿九头蛇后出现在复仇者基地。
基本上可以默认她就是为九头蛇卖命。
‘你该上去了。’
布鲁斯认可迪克说的话，他同样认为伊芙琳·莱娅曾卖命于九头蛇。
超人不太会撒谎，由他去说反而是好事。
说的太完美更容易引起她警觉。
他没解释，迪克早已习惯，他耸耸肩扑腾着落在桌面，戳戳快要笑岔气的提姆，两鸟顺着新安装的通道直接滑到上方的韦恩庄园，等候多时的阿尔弗雷德拿着托盘接住从天而降的两只小鸟，样子仿佛是接住两个从天而降的派。
管家侠灵活的躲过扑上来的阿尔弗雷德猫，从客厅矮柜缝隙里拿出躲藏的黄绿鹦鹉达米安。
他将托盘递给超人，语重心长的说道。“交给您了。”
超人：……
不，他不应该承受这么多！
房间内的伊芙琳将黑猫从脸上拿下来，这陌生又带有些许古典气息的房间让她有些恍惚，后颈传开的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这痛感到是让她确定，这不是做梦。
她赤着双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跳下的黑猫用尾巴卷着她小腿，嗲嗲的喵了一声。
这声猫叫，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被家里无良的兄弟姐妹设定成了电话铃声或通讯提示音，最过分的是在夜间行动里，这猫叫甚至变成了他的代号。
杰森是强忍着没有做出弑兄弑父举动。
伊芙琳撕下医疗贴，将撒娇嗲叫的黑猫抱起，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这房间，门就被人敲响。
看她下意识的防备动作就知道布鲁斯他猜测的没错。
“您好，不知名女士……请原谅我用这种方式来称呼您。”阿尔弗雷德看起来很和蔼，反倒是跟在他身后，那位身穿格子衬衫的男性有些拘谨的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镜。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韦恩先生的管家。”他介绍道，“您可以叫我阿福。”
他侧身介绍身后的男人，“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的记者，韦恩老爷的朋友。”
“……您好，伊芙琳·莱娅。”
伊芙琳抱着猫，点了头算是问好。
她对阿尔弗雷德的戒心没有对超人的戒心大，那隐藏在格子衬衫里的结实肌肉呼之欲出，仿佛一拳能打死三个她。
解释的说辞昨夜就已经想好，可真正要说出口时，却有些难以启齿。
当然，难以启齿的是超人。
“……”
看着托盘里排排卧好的三只小鸟，伊芙琳沉默几秒，指着盘子里的鸟开口道，“少了一只。”
“在院子里。”
阿尔弗雷德面不改色的说到，“黑漆漆在院子里。”
超人：？
迪克鸟/提姆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达米安：？！就算是潘尼沃斯也不行！！！谁也不能侮辱父亲！！
“呃……黑漆漆？”
伊芙琳尴尬的重复了一次，“是那只八哥？”
“是的。”阿尔弗雷德指着盘子里的鸟依次介绍，指迪克：“迪基鸟”，指提姆：“公鸭”，指达米安：“恶魔。”
超人：？
小鸟们：？
伊芙琳：？
阿尔弗雷德不是故意叫家庭成员的昵称……或者说是外号的，他目前没想出什么名字来给变成鸟的家庭成员起名字。
“还有，”阿尔弗雷德指像伊芙琳抱着的黑猫，“这位是小翅膀。”
“……”
行吧。
伊芙琳对它们叫什么完全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要怎么离开这里。
“为了感谢您饲养我们的家庭成员，这段时间请您务必在这里修养，一切费用由韦恩老爷承担。”
“……”
这不对劲。
这理由太牵强。
伊芙琳抱紧怀里的黑猫，垂下眼眸。
这是软禁。
她几乎可以确定，他们已经知晓她的身份。
“好。”
伊芙琳回答的很干脆，针锋相对或者质问对目前的状况不会有任何缓解，心安理得的接受或许能让他们放松警惕。
“那这段时间就要麻烦您了，潘尼沃斯先生。”
对于伊芙琳的坦然接受，昨天夜里他们也猜到了，双方的说辞都是缓兵之计，不管怎样，目的目前是已经达到，只差解药的研制。
“莱娅小姐，离午餐还有三小时。”阿尔弗雷德的笑容比之前公式化的笑真诚了些，“稍后我会给您拿些点心垫下肚子，饮品您有什么要求吗？牛奶，咖啡？”
“咖啡就好，谢谢。”
目的已经达到，本想让克拉克再同她交流的，可她眉宇间的疲惫让未开始的谈话彻底泡汤，他们离开后，伊芙琳才多少松了口气，重新躺倒在床铺上。
黑猫蹲坐在一旁看着伊芙琳，她一手挡住额头，长叹一声。
太麻烦了。
她兴致不高，黑猫倒是凑过来用猫爪碰碰她，没给回应后，他才爬上她的身体，下巴搁在女人胸前，眯起眼舒舒服服的长出一口气。
‘变态。’
监控那头的达米安说到，‘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托德。’
‘请原谅他，小D。’回到蝙蝠洞的小鸟正看着伊芙琳房间的监控视频，‘毕竟他没什么感情经验，等他恢复过来让布鲁斯给他讲讲，或者我也可以。’
提姆：……？
谁给你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