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1 / 1)

清欢眼底盈满爱意,片刻不离地盯着他,沈临熙垂眼,极其认真,“清欢,无论你性子温柔亦是泼辣,哪怕胡搅蛮缠,我都喜欢。”

沈临熙已断定忘情蛊的后遗症,没爱活不了,如此,也无需什么苦肉计,只要伪装爱她便能轻松获得爱意值。

二人在屋里浓情蜜意,沈临熙先是屈尊纡贵地伺候清欢用膳,用完膳清欢要歇息,沈临熙又乖顺,温柔不已地给清欢念起话本,哄她入睡。

清欢盖着被褥,沈临熙金尊玉贵从未这般伺候过个人,他剑眉微蹙,略感疲惫,所幸清欢爱意涨至六十,心底倒没生出几分厌烦。

他见清欢合眼,正欲回屋歇息,便又听清欢道,“临熙,我身上好疼。”

她疼得细眉蹙起,泪眼盈盈地撸起衣袖,沈临熙垂眼看去,胳膊是密密麻麻针眼。

他才想起几日前,他没什么耐心,让人将清欢扎醒,沈临熙温柔笑笑,“你这场病生的严重,为救你只能用针扎穴位,我给你拿些白玉膏敷上便不疼了。”

清欢轻点头,害羞道,“那临熙你快些去,我要你给我上药。”

白玉膏药效显著但味道刺鼻,沈临熙素来厌恶那草木混杂的味道,他鸦睫半垂,笑不达眼底,轻声道,“好,那你等一会。”

清欢摇头,一把拉住他的手,“夜深了,临熙我有些害怕,你留在这陪我,吩咐小厮去取。”

清欢笑得单纯无辜,她装作忘却一段记忆,全然不记得前几日沈临熙的苦肉计,只当他是金尊玉贵的埕王,“快嘛。”

清欢自是清楚沈临熙打的何等主意,若是他去取,便会派遣个侍女来给她上药,到时以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毁她清誉为名拒绝。

沈临熙维持笑意,垂于袖握的手骨节发白,待侍女将白玉膏拿来,他强忍嫌弃打开药膏。

沈临熙闻那刺鼻味道胃里泛起酸水,他脸色愈发苍白,恶心将药膏扔下,几番作呕。

待他好受些,清欢爱意却跌至三十。

他清俊的脸没什么血色,见她失神落魄,忙上前安抚,却被清欢一把推开,她看着自己泛红渗血的手臂,“皮肤确实不娇嫩,惹你嫌弃了。”

沈临熙闻言才反应过来,他狭长的眸冷得瘆人,他在这温声软语哄了清欢一下午,积攒的爱意已掉回十。

他隐忍怒意,不断开口解释,清欢却蒙住被褥,她开口道,“只是手臂上几道伤痕,便让你嫌弃成这样,什么会一直爱我,全是骗我的!”

沈临熙耐性消失殆尽,气得胸膛起伏,真是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未在出言便甩袖离去,门被关上那刻,清欢爱意也跌至零。

清欢吃饱喝足,拿着药膏敷在身上,睡得极其安稳。

而沈临熙回屋后则辗转难眠,又功亏一篑了。

他沉思一夜,次日眼下乌青,周身气压低的瘆人,阴郁召集裴氏兄弟,重金悬赏死士,去刺伤霍清清。

霍晏礼可真是打个好算盘,记恨他给他下毒一事,不告知他忘情蛊后遗症,真是好计谋呀。

他病态笑笑,既如此,谁也别想好了!

清欢睡到日上三竿,她神情气爽,人也提起几分精神。

而门外沈临熙为除掉宫斗系统不得不再来轻敲她屋门,他温声软语,耐心同她解释昨日之事。

沈临熙站在门外狭长的眸阴冷,这不知好歹的农女若再敢放肆,他定要活剥了她。

系统规劝,“若殿下甘愿此生都在青州做埕王,不要荣华富贵,不管您外祖父母后在京中周旋辛苦,大可现下进去提剑杀了姜清欢。”

沈临熙无言,垂于袖摆的手青筋可怖,待他耐心濒临极点时。

门被推开,清欢低垂着头,神情娇俏抬手推搡他,“那你好好同我说,我不就听了,昨日你为何不同我解释?”

沈临熙剑眉挑起,垂眼看她,他昨晚没同她解释吗?不是她蒙着被子,一句也不肯听吗。

青州五月便炎热起来,如今正值晌午,沈临熙站在外面半个时辰,他何时被人这般晾着过,他平息怒火,恨不得想掐死清欢。

系统再度劝阻,思及母后与林家,他咬紧牙关,笑意柔和的瘆人,“我错了,清欢。”

明明是该是哄人道歉,比她高上许多的少年此时神情阴沉,却弯唇硬挤着笑,“原谅我,好不好?”

清欢轻轻点头,而后神色忧伤,“昨日,其实我也有错,我昨个又想到叶家,心绪堆压在我心底,脾气自也大了些。”

沈临熙闻言自明白几分,爱意值波动回六十,他长睫轻颤,庆幸起清欢将他苦肉计的事情遗忘,只当他是金尊玉贵的埕王。

只差四十爱意,只需叶家翻案,便能得到清欢那颗真心。

他眼皮垂下,郁闷的心舒坦些,温柔与清欢低语,“临熙将此事一直记在心上,我已派遣裴氏兄弟将卷宗找出来,如今叶柔与李峥罪有应得,叶家也会沉冤得雪。”

清欢轻轻笑起,又大方给了沈临熙五点爱意,见他冰冷的眸流露几分真心实意的笑。

清欢不免感叹坐拥权势,一念之间便能贬罚一人也能抬举一人,真好。

七日后,茶馆酒楼百姓议论纷纷,道起二十年前叶家冤案,清欢写好的话本借青州书行发行,众人纷说李峥叶柔歹毒,叶家枉死。

沈临熙为攻略清欢,重建叶家祠堂,将牌位移回祠堂。

将清欢带来祠堂那日,她眼含泪水,跪在地下重重磕头。

清欢长睫垂下,叶家得以平反,她也对得起列祖列宗,再救助二十人,她便再无顾忌了。

沈临熙长身玉立,待清欢祭拜后,她爱意已涨至九十,他淡如琥珀的眸亮如繁星,对清欢这一月可谓是无微不至。

而清欢很是受用涨至九十五。

沈临熙想,若早知忘情蛊有这等奇效,便应早点种入她体内,何须费那般多周章。

他已吩咐裴氏兄弟准备启程回京,只要除掉婉妃的宫斗系统,父皇便不会再被婉妃控制。

装潢华丽马车,清欢翻着话本,吃着瓜果,沈临熙掀起眼皮看去,她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也不枉他无微不至照顾一月。

他眼神冷淡,白皙修长的手翻起卷宗,待获取清欢真心后定要给她个教训。

马儿忽然受惊,清欢细眉轻蹙,她从车窗看去,少女约摸十七八年纪,一袭鹅黄色罗裙,生的极其貌美,此时被马儿冲撞在地,好生可怜。

沈临熙未抬眼,吩咐裴大下车善后,清欢看着梨花带雨的少女良久,认出这是青州第一美人陈柔,正是叶柔夺舍的那具躯体。

她细眉轻蹙,看向对立少年,“临熙,那姑娘好生可怜,将她带回府医治吧。”

沈临熙剑眉一挑,闻言抬眼看她,自清欢醒后一直是刁蛮泼辣的性子,终日磋磨他,怎今生出这般善心。

他视线冷淡落向摔落的少女,叶柔回望,她选的这副身躯,乃怕在上京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叶柔泪眼朦胧,可怜兮兮地望向沈临熙,侍女也在旁搭腔,“公子,请顺路稍我们一程。”

沈临熙茶眸没什么情绪,冷声吩咐,“裴大,你去领她们到医馆。”

小插曲未让沈临熙放于心上,还差五的爱意极难增加,他正研究着,还有何能将清欢感动。

而后便想到叶禾被镇压的魂魄,他心下暗作打算,派遣人去杀二十个流民,再让清欢去救治,便能渡叶禾投胎转世。

到时,清欢也会备受感动。

埕王府前,叶柔盛装打扮,在太阳底下等着沈临熙归来。

她素来喜欢相貌俊美的男人,沈临熙年十六,年少便身居高位又家族显赫,自不会一辈子困于青州。

若他们喜结良缘,来日他登上高位,她自是普天之下最尊重的女人。

更莫提,他连姜清欢都喜欢,可见少年懵懂,未经情.事,叶柔对拿下他是极有把握的。

远处驶来的漆黑平头马车,沈临熙今身着蟒蛇官袍,长眉俊目,高鼻薄唇,贵不可言。

他冷冷看了站在府前的少女,叶柔微微笑起,忙上前见礼。

沈临熙对眼前人倒未有印象,裴大则记得,叶柔生的貌美,他回禀道,“是前几日马儿冲撞的那姑娘。”

沈临熙没什么反应,淡淡嗯了声,便要迈步回府,叶柔见状身形踉跄,猛地摔在对立少年身上。

沈临熙神情厌烦,白皙修长的手抬起扶上叶柔肩膀,正欲推开之际,便听见道熟悉女声。

“你们在干什么!”清欢满脸怒意地提着裙摆朝他快步走来,沈临熙忙推开叶柔,叶柔得侍女搀扶才未摔倒在地。

他长睫垂落,认真看向清欢正欲开口解释,却啪嗒一声,一记耳光落在他脸上。

沈临熙徒然一震,难以置信看向扇他一耳光还哭啼不停的清欢,“你打我?”

他白皙如玉的脸庞泛红,眼底燃起嗜血的光,众人见状预感不妙。

沈临熙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掐上清欢脖颈,这女人竟敢打他!

他尚未等用力,清欢哭得伤心欲绝,“原来此生只爱清欢的誓言,皆是沈郎的谎言!”

她又抬手推搡撕扯他,“你个负心汉,如今竟要为旁的女人与我动起手来!”

她每说句,爱意便跌落三十,沈临熙顾及攻略,自没真掐清欢,他胸膛不停起伏,手骨节跟着发颤,“我没用力。”

他大手松开,爱意值跌至十,耳边清欢声嘶力竭哭喊,“你打死我,为了她打死我算了……”

沈临熙茶眸泛红,此番被气狠了,他心脏绞痛,良久后才道句,“市井泼妇!”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