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1 / 1)

阴森森的房间,长相诡异的木偶挥手跟你打招呼说话。

这一幕在正常恐怖密室出现都会让人毛骨悚然,更别提在这个刚死过人、大家生命正受到威胁的真·恐怖密室了。

站在最前面的几人僵硬的堵在门口,硬是没人敢上前一步。

叶蔼见状干脆扒开前面的人,泰然自若地走向主坐木偶右侧,也就是她之前在大厅时坐的位置。

叶蔼自顾自坐下后看了一眼自己桌面上的黑色小石牌,扬眉笑了笑,“呦,每个座位上还放得有带名字的名牌,这意思是得让我们按照他安排好的位置入座啊。”

刚经历过现实毒打的刘飞一言不发地推开堵在前面的柯承往里走,找到自己的位置后闷着头坐下。

陈天禄可能是意识到了什么,大步走到离木偶最远,也就是正对着木偶的那个位置,上面的名牌果然是他的名字。

他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扶着桌面坐下,好心提醒大家:“这里的座位顺序应该和外面一样。”

其他人犹豫了几秒,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韩江雪想到自己还是坐在主坐旁边就很崩溃,她低着头根本不敢看诡异的木偶,坐下时还偷偷将椅子往刘飞那一侧挪了些。

柯承终于明白自己的处境,知道现在父母没法儿接到消息前来救他。他心底烦躁得要命,很想发脾气,可联想到刘飞刚才遭遇的一切他又敢怒不敢言,只能把火气压在心底。

华安然坐下后看见叶蔼口中“带有名字的名牌”,脸都绿了,“你们不觉得这玩意儿很像墓碑吗?”

黑色的石牌,上方拱形,名字阴刻,颜色描金。

没人提的时候大家谁也没往这个方向想,华安然提完,众人再看这带有自己名字的黑色石碑,越看越像墓碑。

“这意思是、意思是我们最后都得死吗?”柴晓霜颤声说。

她视线顺着木偶身上的绳子往上看,喃喃道,“提线木偶的绳子在天花板上……难道老板就在我们楼上,一边操控提线木偶吓唬我们,一边监控我——”

“咔嚓——”

柴晓霜话还没说完,房间倏地一下发出了奇怪的声响。

里面最胆小的韩江雪肩膀蓦地一缩,紧张地四处张望,“什么声音?”

就在她东张西望时,靠在周围墙面上的7面镜子突然齐齐出现人影,轻轻哼唱着一首他们没有听过的歌曲。

“谁杀了知更鸟?是我,麻雀说,用我的弓和箭,我杀了知更鸟。”

“谁看见他死去?是我,苍蝇说,用我的小眼睛,我看见他死去。”

“谁取走他的血?是我,鱼说,用我的小碟子,我取走了他的血。”(注1)

“我操!”柯承瞪着眼睛盯着这几面镜子,差点儿从座位上跳起来,“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LED镜子屏,就是带着LED屏幕的镜子,你们应该在某些商场的卫生间里见到过,一般用作于投放广告。”

叶蔼端起茶壶往自己茶杯里添了些水,冷静的模样和其余惊慌失措的六人格格不入。

“我没问这个!”柯承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其中一个镜子,结结巴巴地说,“我是说为什么镜子里都是咱们的影像?!而且还看着这么诡异!还有他们唱的歌,什么玩意儿啊?怎么这么渗人!”

镜子里的影像分别是他们7位玩家。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用这7位玩家照片合成的视频。

里面的人脸上或冷漠,或高兴,或愤怒,或狰狞,形态各异。

身边坐着一个会动的恐怖提线木偶,四面八方的镜子里“玩家们”表情不变,伴着奇怪的音调,嘴巴一张一合地唱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歌词。

“谁为他做寿衣?是我,甲虫说,用我的针和线,我会来做寿衣。”

“谁来为他掘墓?是我,猫头鹰说,用我的凿和铲,我将会来掘墓。”

“谁会来做牧师?是我,乌鸦说,用我的小本子,我会来做牧师。”

柯承汗毛一根根竖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明明知道那是镜子,却还是觉得背后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人似的,整个人坐立不安,直冒冷汗。

镜中人影们不顾他的恐惧,还在继续歌唱:

“谁来为他记史?是我,云雀说,若不在黑暗中,我来为他记史。”

“谁会来持火把?是我,红雀说,我立刻拿来它。我将会持火把。”

“谁会来当主祭?是我,鸽子说,我要哀悼挚爱,我将会当主祭。”

“这是一首英文童谣,叫《谁杀死了知更鸟》。孤岛、童谣、审判。啧,我敢打赌老板肯定是看过《无人生还》。”叶蔼自认为她今天脾气巨好,对人可太耐心了,几乎有问必答。

“镜子里的视频就更好解释了,你们都忘了这是个恐怖密室吗?人老板想营造点恐怖氛围也没什么问题吧?不过这些人影——”

她抬眼看向镜子中的影像,摇摇头,语气颇为遗憾,“这些人像只有嘴巴会一张一合,其他五官压根没有变化,看得出做视频的人技术很粗糙。不过设计师做的出这么精妙的机关,没道理请不起一个好点儿的剪辑师。嗯……倒是也有可能老板觉得这种展现方式能把恐怖效果拉满吧。”

歌声环绕,宛若在耳边低吟浅唱。

“谁将会来抬棺?是我,鸢说,如果不走夜路,我就会来抬棺。”

“谁将会来扶棺?是我们,鹪鹩说,我们夫妇一起,我们会来扶棺。”

“谁来唱赞美诗?是我,画眉说,站在灌木丛上,我将唱赞美诗。”

叶蔼很客观的说:“有一说一这音效还不错,环绕的音效果堪比杜比全景声。”

茶杯中最后一口茶被一饮而尽,她放下茶杯,有些遗憾,“没了NPC是挺不方便的,水喝完也没得续了。”

经她这么一解读,房间的恐怖感削弱了大半,众人起码没有被镜中人盯着时那种如芒刺背的感觉了。

“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喝茶?”柯承这才瞅见叶蔼面前的茶壶和茶杯,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不是,刚才那种时候你还能记得拿着茶壶和茶杯?”

柯承还想叨叨些什么,被陈天禄打断。

“叶小姐,你了解这首英文童谣吗?”

“不是很了解,但我能猜到为什么老板会选择这首童谣。”叶蔼食指抵在唇边,“嘘,你听最后几句。”

“谁来敲丧钟?是我,牛说,因为我能拉牦,我来鸣响丧钟。”

“所以,再会了,知更鸟。空中所有的鸟,全都叹息哭泣,当他们听见丧钟,为可怜的知更鸟响起。”

“启事:告所有关系者,这则启事通知,下回鸟儿法庭,麻雀将受审判。”

童谣告终,一个棕色的木盒从天花板而降,在快落到桌面上时木盒的底部突然打开,里面的东西撒了一桌。

提线木偶双手被吊着搞搞举起,又齐齐放下,机械的男童音回荡在空气中:“罪人将受审判!”

韩江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又吓一跳,双手环肩紧紧抱着自己,声音中哭腔明显:“这房间怎么老一惊一乍的搞突然袭击啊!”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把这里当做恐怖密室,就不会觉得这些机关有什么不对。这里跟真正恐怖密室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恐怖密室玩儿假的,这里玩儿真的。”

叶蔼见韩江雪是真的胆小,多小的动静都能被吓着,有心想安慰她。

然而从韩江雪更加苍白的脸色和环得更紧的双臂中不难看出,这家伙安慰人的水平实在不怎么样。

“这是……信封?”刘飞终于从刚才的机关中缓了过来,伸长脖子朝着桌面看去,“信封上都是我们的名字?”

到现在为止,其他玩家对玫瑰庄园老板的思路多少有了些了解。看到这些信封众人也立刻能猜到老板的意图。

韩江雪的注意力也被桌上的信封转移:“这里面装的也是我们所谓的罪证?”

“应该是了。”华安然嘟囔,“也不知道老板从哪里收集来这么多信息……”

“他刚才不是说让咱们投出最该死的人吗?”陈天禄伸手扒了扒信封堆,“可能就是想让我们看完大家的罪状投?”

柯承若有所思:“有道理啊。”

陈天禄又说:“为了公平起见,我们是不是最好不要拿自己名字的信封?”

柴晓霜双手绞在一起,紧张又茫然的反问:“这里到处都是杀人机关,老板还在暗中监视着我们呢,就算拿到自己的信封也不敢藏信息什么的吧?”

刘飞点点头:“也是。”

叶蔼听他们讨论有些不耐烦,干脆伸长胳膊拿上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信封,念出上面的名字:“柯承。”

她双指夹住信封在柯承眼前晃了一下,“我先看你的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注1:《谁杀死了知更鸟》歌词,后面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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