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天边泛起了淡淡的紫色，冲散了浓郁的黑夜，莎芙丽缇斯和拉兹背靠背坐在废墟上，大喘着气休息。
他们身后的苹果堆完好无损。
“喂，疯子，哈……看见了吧，他们都只想抢……”拉兹疯狂嘲笑。
莎芙丽缇斯努力深呼吸：“那你怎么不跟着一块抢？”
“吃了你那么多水果，算是被你雇佣了。”拉兹的目光停留在那堆苹果上，鼻尖是若有若无的苹果香气，纯真又甜蜜：“放弃吧，没有人会想买苹果的，哪怕带过来一堆面包都可以，苹果？那是有钱佬才吃的东西。”
“笨，这是筛选。”
莎芙丽缇斯的白眼快翻上天了：“兜里的钱用来买苹果的人，才是能给予帮助，因为他们还没放弃挣扎。”
奇奇怪怪的女人。拉兹懒得和她辩论，过几天就知道这个想法有多么天真了。
一个穿着破旧的男孩小心翼翼地靠近，身材比周围的人大出一圈，他已经在角落里观察很久了，那堆果子，一男一女像是在守护什么一样和来抢劫的人战斗了整夜。
他刚刚从伊甸园出来不久，还无法接受以抢劫偷窃生的方式，只能靠捡垃圾为生。
苹果啊……他好久都没有吃过了。男孩咽了咽口水，脑海里已经浮现了那个味道，甜甜的熟透的苹果，一口咬下去就会有蜜汁流出，脆脆的果肉在口齿间随着舌头跳动，香气随之涌上鼻尖，整个人都仿佛泡在蜜罐里一样幸福。
男孩依依不舍地摸了摸兜里的两枚硬币和几根香烟，这是他目前仅有的财产，外面的人哪怕要将不能售卖的食物丢给垃圾处理机器，也不会让他们吃到一点点，这是SLUM闹独立的报应。
可能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苹果，怎么卖？”
莎芙丽缇斯盯着问价的人，眼底浮现了不易察觉的欣喜：“一枚香烟换一个，或者一块钱两个。”
“这么便宜！”男孩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又有些懊恼，万一她提价了怎么办：“我要一个！”
急忙递上去一根皱巴巴的香烟。
莎芙丽缇斯挑个大的苹果递过去：“想以后经常吃吗？来为我工作如何？不仅仅是水果，粮食，面包，杂货……这些生意我都会开始做。”
“我什么都可以做！”男孩惊喜地抬头：“我我我力气很大，跑得速度快，受伤回复的也很快……”
莎芙丽缇斯抱着手臂，称赞道：“不错，你叫什么？”
“伊安。”
接下来的几个月，莎芙丽缇斯带着伊安和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离开的拉兹开始了在SLUM里面卖各种食物和生活用品，也收容了一些刚从伊甸园里出来没多久，还没有被SLUM污染彻底的人。
第一个据点顺利确立，是一栋在市中心附近的三层小楼。
“帮派的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拉兹算是对这个疯子心服口服，不要钱似的拼命花销，到处卖各种东西，现在全SLUM都知道有个奇怪的女人在做疯子一样的事情。
他们无法相信白来的善意。
莎芙丽缇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帮派？我才不管那个，在SLUM建立基本的生活秩序才是我的目标。”
又解释道：“货币，食物和能源都不在我们手里，那就意味着基本的物资循环无法在这里形成，当然没有任何工作机会，组成帮派发泄一下精力也好，又不会来找我们麻烦。”
“莎芙丽缇斯好厉害！”伊安星星眼，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吃东西：“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学者。感恩上天将莎芙丽缇斯带给我们，带来光明。”
“啊啊，我可不是什么学者，不过我的确很聪明。”
莎芙丽缇斯将最后一块土豆吃完，手里滴溜溜地把玩着叉子：“我前一份需要很强的察言观色能力，而且能接触到很多大人物哟，工作时间不长，闲的时候可以读很多书，很多很多。”
纤长的手指点了点太阳穴：“EOS中央图书馆的大半个馆的藏书都在这里了。”
拉兹嘴上依旧不饶人：“这么好的工作怎么不介绍给我，有钱有闲还能看书，不会是做宠物吧？”
莎芙丽缇斯呵呵一声：“真聪明，你怎么猜到的？”
屋里瞬间安静，伊安和拉兹面面相觑，莎芙丽缇斯提到过她永远不说谎，那就意味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拉兹笑得肚子疼：“这个疯子肯定是被人抛弃的，说中了吧？不讨喜的家伙，活该哈哈哈哈哈。”
莎芙丽缇斯直接向他的后脑勺糊了一巴掌：“什么抛弃，是我辞职了好么，我可是很有职业操守的，前雇主喜欢什么样的宠物我就就能扮演成什么样的。”
当初要不是她看透了拉□□后失望的离开，只要卖蠢或者表现得和别的宠物一样就可以打消他的顾虑，但是凭什么呢？
三年的陪伴，她教会了拉□□除了主宠之外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但是很可惜，百分百由朱庇特创造的新人类，对意外太过于恐惧。
她没有输给朱庇特，输给了拉□□的恐惧。
见拉兹还是笑个不停，莎芙丽缇斯又在他脑门上打了一下：“吃完饭就过去完善下一步的计划，资源内循环有了框架，接下来就是外循环了。”
莎芙丽缇斯将她的目标分成了两部分，基本的生活必需品由资源内循环建造，他们雇佣人种地和制作简单的生活用品，给他们发工资，再通过小铺子回收，而资源外循环要通过黑市完成。
他们的能源和原材料太依赖外界了，而只有黑市才能满足这一点，那里的人不管东西的来源去处，只要满足他们的需求，干什么都可以。
十分危险，但是只能这么做。
这也是莎芙丽缇斯对帮派问题不管不顾的原因，帮派的本身就具有威慑力，虽然不大，但是聊胜于无。
再说，真的做大了自家势力，朱庇特分分钟就能把他们灭掉。如果只瞄准生活秩序，不管酒精，药物，帮派等问题，这样在朱庇特看来，是类似于“□□乐”的小打小闹，反而会给予很高的容忍度。
这就是AI，知晓一切并加以无情的计算。曾经为了想办法和拉□□在一起而彻夜研究的成果，反而便宜了SL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