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们偷听了这两个预言。”西维亚没什么诚意地说，她拖过凳子坐下，“双生蛇要消失了。”

邓布利多敏锐地察觉到她话里的语气变化，他不动声色：“西维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一直没有说话，而且身上拼命释放冷气的西弗勒斯冷冷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我那聪明的妹妹，是不是又要说起她的预言梦了。”

“预言梦？”邓布利多企图用一个不是很幽默的玩笑打破这个怪异的氛围，“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们的西维亚竟然还有预言天赋。”

实际上屁个预言天赋都没有的西维亚：“……”

她严肃神情，先对西弗勒斯说：“哥哥，你别打岔。”然后对校长说：“您不是一直好奇我怎么会知道伏地魔的魂器，一直好奇我为什么执着要保护莉莉他们一家吗？还有，西弗勒斯，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不让你当食死徒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答案了。”

西维亚开始讲述起原来的那个故事，只不过时间短暂，她只能挑重点来说。

邓布利多从开始的严阵以待，到后来沉浸在西维亚平板的叙述中，他逐渐相信西维亚的话。因为有太多东西与西维亚描述的所吻合。

西弗勒斯则在听到他泄密时，惨白了脸色，哪怕是现在没有加入食死徒的他，也忍不住为那个“原来的他”心悸。甚至回首过往，西弗勒斯几乎可以说是惊愕地发现，西维亚真的规劝了他太多东西，也改变了他太多东西。如果不是西维亚，西弗勒斯心想，他大概永远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朋友相伴，事业有成，无愧于心。只能像那个“原来的他”一样，一生活在黑暗与自己的悔恨中。

望着乌发黑眸的女孩，西弗勒斯从未有哪一刻如此清晰地认知到，这是他的妹妹，他的家人，他的伙伴，他的朋友。

那双与每个普林斯家族成员如出一辙的黑色眼睛，眼神透出微微的柔软。

而当西弗勒斯听到虫尾巴背叛了波特时，他的脸色陡然变得铁青：“他泄露了他们的地址？他怎么敢？！”

邓布利多关注的则是另外一点：“西维亚，他现在向伏地魔投诚了吗？”

西维亚摇摇头：“我不知道。在预言梦里，他在莉莉他们丧生那天的一年多前，就已经投靠了伏地魔。可我在伏地魔身边从来没有碰到过他。”

“这很好分辨。”西弗勒斯冷笑，唇角的弧度几乎痉挛，“我们只需要抓住他，喂下一点儿吐真剂就行。”

西维亚觉得可行，于是她看向邓布利多。巧的是，西弗勒斯也是盯着邓布利多说出这句话的。

“我现在就去三把扫帚酒吧把那家伙抓过来。”得到邓布利多无奈的点头，西弗勒斯立即有转身出门的架势。然后被邓布利多以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喊住。

西弗勒斯满脸不忿地回来。

西维亚好不容易将大概给他们讲清楚，重点讲了“双生蛇”，并不失时机地向校长表示歉意，说明她原本也很想马上告诉邓布利多预言梦的全部内容的本意，奈何当时年幼的她害怕这样所带来的连锁反应，会让事态变得不可控制；直到今天听到米里娅和特里劳妮的预言，她确信一切不会脱离把握，才和盘托出。

邓布利多信不信不知道，反正西维亚态度端端正正，谁都挑不出错来。

只有西弗勒斯瞥了西维亚一眼，以他对她的了解，前面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但后面那个一定还有一个原因——

在预言发生后说出真相，往往会让真相变得更加真实可信，省去她千方百计解释的功夫不说，还能免去其他人对她那时年幼弱小的威胁。

斯莱特林的趋利避害她倒是没忘。

西弗勒斯轻哼着想，一颗心轻轻放下来。

邓布利多听了若有所思，蓝色的眼眸温和地看着坐在凳子上黑斗篷的少女：“如果我没有记错，西维亚你就是仲夏出生的吧？”

西维亚微微点头，她在特里劳妮说出仲夏时，就明白指的是自己了。

“那么，预言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找到了……你，年幼的哈利，还有伏地魔。”邓布利多喃喃，“我们应该怎样才能发挥预言的最大效用呢？”

“我建议速战速决。”少女轻抬唇角，言辞间的锋利，却锐不可当。

……

那次谈话以后，波特夫妇还有他们新生的小儿子就躲了起来。

西维亚没有马上回普林斯公馆，而是一副惊喜的、迫不及待要去见黑魔王的架势，喝开了贝拉特里克斯。后者简直想把她抽筋扒皮。但是她完全没办法阻止西维亚冲向伏地魔那，向她的主人邀宠。

西维亚是打着她一定能借此机会，重新恢复她在伏地魔那里的地位的旗号来的。

伏地魔接见了她。

“七月底生的那个孩子……”伏地魔狭长的眼睛闪过一丝猩红，“预言是那么说的，西维亚？”

匍匐在地的女孩因为他的声音，遏制不住地颤抖着，声音有些害怕，但依然能听出她对黑魔王狂热的崇敬与向往：“是的，主人……我亲耳听到了那个预言……猪头酒吧那个老招待把我赶了出来，但是他不知道我已经听到了全部。”

伏地魔神色莫名地看着地上，在那几个月的石室禁闭里被他折磨得弯了脊梁，再也不用中世纪跪姿，开始用与其他食死徒相同跪法，匍匐待她的君主的女孩。

那个尊贵的普林斯家族的继承人已经消失了……

地上的她，是他最忠诚最可靠的仆人之一。

“起来吧，西维亚。我很高兴你为我送来了这个消息。”伏地魔大发慈悲地说。

听到这样施舍的仁慈，无人看见的那张低垂的脸，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抬起头时，唇角已经平直，只有那双黑色的眼睛带着发光一样的孺慕与渴望。她低低道了些，才地上站起来。

“我好像从来没有为你介绍过一位朋友？”伏地魔漫不经心地说，“明天，我让你见一见他。可能有一段时间，你都要和他做事了。”

离开石殿，西维亚刚转过那一道壁画诡谲的走廊，就看到了很久不见的雷古勒斯。

熟稔地打过招呼，两人便一起往回走，只不过一路无言而已。

直到他们出了食死徒大本营来到荒野。

“最近有什么事需要做吗？”

“布莱克夫人愿意放你出来，继续为伏地魔做事？”西维亚有些惊讶，顾虑到布莱克夫人的一片慈母之心，她是有很久没跟同样是食死徒的雷古勒斯联络了，也很小心地不让伏地魔再次想起还有雷古勒斯这么一个人。可以说，最近雷古勒斯在食死徒的存在感里为零。

“当然不是。我是说我们的行动。”雷古勒斯道，“我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了。”

“这样啊。”本来西维亚还没有用雷古勒斯的打算，听他那么说，脑子里倒是蹦出了一个念头。

她马上笑眯眯的：“或许你真的可以帮我一个忙。”

雷古勒斯不动声色离她远一点，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什么。”

“你大概知道波特夫妇藏起来了？”

雷古勒斯从同去照看过莉莉生产的艾格妮丝那里，了解过一些，他点头。

“我希望你能在波特夫妇他们选保密人时，推荐他们选我。”西维亚一本正经。

饶是雷古勒斯已经做好西维亚憋坏水的准备，此刻也忍不住瞳孔震裂：“选你？”

语气里浓浓的质疑和震惊，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就差没直说你一个食死徒在想什么。

“不可能的。他们只会选我哥哥小天狼星当保密人。”

那可不一定，少年。西维亚笑得意味深长，这才“退一步”，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那么你在知道你哥哥成为保密人时，把他绑起来，送到我这里。”

“西维亚！”雷古勒斯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那是我哥哥！”

“放轻松，雷古勒斯。只是把他绑起来而已，我并不会对他做什么。”

“可你怎么敢肯定，我会认为朋友比兄弟还重要？我不明白你怎么会想出让我把我哥哥绑起来这样的主意。你难道笃定我会选择帮你吗？那是我兄弟。我不可能那么做。哪怕他已经叛出家族，也是这样。”雷古勒斯道。

“那如果小天狼星不会成为真正的保密人呢？”西维亚收起笑意，认真地说，“如果——虫尾巴才是真正的保密人呢？”

“他？”雷古勒斯开始怀疑西维亚的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谁都知道虫尾巴胆小怕事，而且在波特眼里，我哥哥才是他最好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波特怎么可能不选择我哥哥，转去选择虫尾巴？”

“遭了谋算就说不准了。”西维亚轻笑着，“并且——你要愿意的话，明天你可以再来一次大本营。伏地魔说要介绍一位新朋友给我认识呢，还要我跟他长期合作。”

雷古勒斯没有说话。

西维亚慢悠悠的声音随荒野上的风飘摇：“而等你见了那位新朋友，你就知道，答应我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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