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鬼杀队清冷的月亮(1 / 1)

漆黑的鸟儿开口,“意识可以控制乌鸦的身体。”

那乌鸦似乎是笑了一下,“我懂了你说的均链式分布。”

他大概就是所谓的“御兽德鲁伊”了,附近鸟群的精神网络支撑下,身体的负担轻了不止一点。

喘气都更自在了。

鸟儿非常不要脸地飞到产屋敷天音的肩头,蹭了蹭妻子残留担忧之色的脸颊。

大魔法师:……

好你个老狐狸。

原来和她一样不是什么正经人。

她将仪式的法阵收合解散。

“德鲁伊之间的知识由老一辈向年轻一辈口口相传,没有,也不需要文字书籍。”

“但你显然不是什么对自然有太大感悟的人,所以……”

她掏出一本书递给产屋敷耀哉……的鸦鸦脚下的产屋敷天音。

某个老狐狸抽回意识,起身,顿了顿,新奇地握了握手掌,走过去接下。

“《御兽德鲁伊入门指南》?”

“这本书是我老师的黑塔藏书……曾经的某位师祖翻德鲁伊脑子翻出来的,准确性和实用性没人验证过。”

“我会在魔法师的角度尽力帮助解答你的问题。”

产屋敷耀哉:……

在魔法师的角度。

尽力。

帮助。

尽力帮助解答。

两个老千层饼相视一笑,握手宣告此次合作的顺利达成。

这魔法师的风险管理话术是点满了啊。

群鸦监视太适合这个控制狂了啊。

天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助手、不,她的同事,古贺。

“早就做好打算了?”

古贺在隐部队里任职高位,却甘心跑来给自己这个魔法师当实验室助手,鲤川村那次任务也果然是某种考察。

古贺:“……”

大魔法师要找茬,千万不能说话。

“为什么你不去做?”

以他的资历,在产屋敷耀哉的调任下,或许隐部队队长也是做得的。

如果是盯上了她的工作效率的话,她就连古贺的水杯一起扬了。

古贺沉默了一瞬,开口,“我们都曾为同一目标奋斗,他们的所作所为让我失望,可我也没有多少进取之心了。”

他会认真地完成每一项任务。

但隐部队需要的是一个全新的,有魄力引领方向的人。

天光收回了目光。

见某个恶名昭彰的大魔法师放过了他的水杯,古贺次郎松了一口气……

还真是记仇的人啊。

老师和学生开始一起学习。

她学的是隐部队的运作,并蒙脸上山下海,从矿山跑到锻刀村跑到蝶屋跑到残局战场跑到各据点。

学习很容易,她的大脑已经习惯获取信息并快速记忆它。

但她必须亲自体验每一个环节,学习的一个很重要目的就是:不要被已经掌握知识和技能的人骗了。

四个学生学的是魔法理论,他们离实战还早。

为了不让个别同学自己偷偷摸摸探索魔法,她一视同仁地封了他们几个的魔力池——理论基础打不实,迟早断回路炸阵碎池。

克里斯彻底死后,她书写了重制版的第二份教学计划。

她卷得飞起,愣是在忙碌中保持了教学应有的时长。

有长任务要出的时候就给学生讲多点,留更多作业。

她忙着,也不会允许他们浪费时间。

她将传信的印章给了四个学生,以便在外能随时解答他们的问题。

她问炼狱小先生,会不会吃醋啊,觉得自己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啦?

炼狱小先生疑惑地给她回:印章怎么能是心意的唯一代表,我一直知道天光是最喜欢我的,天光我也最喜欢你!

啧!他好甜!

……

这什么绝世大可爱!

大魔法师恨恨地翻过一页报表,对着古贺提到的重点信息发起统计。

他怎么能这么确定地说出天光最喜欢炼狱杏寿郎?

她停顿,摩梭了一下曾被某个小先生亲吻的指尖,老脸一红。

好像的确是她允许的,可恶!

有人推门进来,“组长?”

稻桓看着这个因为卷得飞起而升职速度快到惊人的女人,把这附近紫藤花之家最近的反馈交给她。

天光放下卡扣尖快要报废的钢笔,接过文件,“谢了,正好,帮我把渡边叫过来。”

男人心里百转千回,面上恭敬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渡边一郎进了屋子。

他面相憨厚,笑呵呵地抬头。

对上她深不可测的一双眼睛。

自己的组长非常亲切地问他,“14号下午的休假怎么样?”

渡边一郎手指一颤,下意识地想要傻笑过去。

却见她点了点手下的报表,一言不发地笑看他——

他冷汗滑下,心中一横,嘭地下跪!

“拉我入伙的人是稻桓,大人。”

他怎么敢撒谎的?

他为什么都没怎么注意到……这几个月里,泰幸,三宅,章人已经被分别调离了?!

大魔法师走到他跟前,温和地掐着他的脖子给他扶起来,拍了拍他瑟缩的肩,“别这么紧张嘛,我又不吃人。”

冰凉的手掌离开脖颈,渡边一郎都要哭了,你不吃人,但你吓人啊!

她温柔地将手上的报表塞进他手里,“蝶屋送至几大紫藤花之家的药……你们也敢动?”

渡边一郎心中冰凉。

她拿尖锐的小刀调了调钢笔尖的角度,语气莫名,“现在这几年,连区区一个瘀伤药也要柱亲自去蝶屋拿,你们胆子不小啊?”

渡边一郎咽了咽口水,“是、是我们不好,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愿意将功赎罪。”

咚!钢笔尖擦着他的脸,钉进了墙里!

这个用于书写的工具已经坏掉了。

看着惊悸未定的渡边一郎,天光嗤笑,“你愿意将功赎罪,你母亲可不一定愿意知晓有你这么个败坏的儿子。”

男人面色逐渐苍白。

渡边一郎胆小又善于审时度势,可以用,但用的时候要小心反水。

天光一副恨子不成器的语气骂他,“稻桓和上面的人吃了好处,却在汇报损耗时把责任人写成了你,你知道吗?你蠢呐!”

看着沉默的渡边一郎,天光最终柔和下了语气,“下一次,稻桓带你休假的时候,多留点心吧。”

“错既然犯下了,就不要求人原谅,补救是你唯一该做的。”

女人温和严厉。

渡边一郎嗫喏着,腰深深弯了下去,窗边的野乌鸦扇腾着翅膀飞走。

现在他大抵是可用了。

天气从日渐凉爽,变成日渐冰冷,变成飘下又一年新雪。

炼狱要出一个长任务,她也要准备新年期间的各据点物资部署。

也就是说,他们年尾,也不会见面了。

打扰小情侣谈恋爱天打雷劈啊。

鬼舞辻无惨,等她逮到他的——

指定打他脸,脑袋都给他打掉。

指定没他好果汁吃!

“星野大人,十海的物资已经送达,清单在这里。”

她翻看着负责人的签名和回书,和队员对着清单,确定该送的都送过去了。

“下次去十海的据点的人转告负责人,回书上少写与工作无关的话。”

工作相关占18%,恭维寒暄占82%,这什么屎一样的职场习俗。

不会写字的队员占大部分,会写字的有不少沉迷于写一堆废话。

她眯了眯眼睛,这些都不急。

大部分队员还是很纯善的,一心想要帮助剑士,只要展露能力和善意,就都不会是她的阻力。

小蛀虫和老蛀虫们被她拔掉了相当一部分,也有声音反对,非常可爱的那种污蔑和挑拨,但她从来做得挑不出错,又不是唾面自干的人,把某些事颇有技巧地捅了出去,反倒将了对方一军,用队规又撸下来一个。

哎,废物,就这?就这还想和她斗?

她在法师学院和人勾心斗角,明争解决肮脏埋伏刺杀,暗斗对喷三百回合的时候,白塔每天都有老头老太太被气得血压用魔药都压不下去。

她眼眸晦涩,蠢得可怜。

产屋敷耀哉自己就能解决,把这事交给她不过是在给她铺路。

她又翻了一页,打扰小情侣谈恋爱天打雷劈。

等她下次回总部,得再给他的杯子推地上。

黑猫是灾殃的象征,还记仇。

忙碌的一天过去,她洗了澡,擦着头发敲她的炼狱小先生。

【听人说你新年那天还要赶路?】

【是的,需要乘坐列车到达下一个有情报的任务地点,天光那一天会做什么呢?】

【赶路开会,但是是走过去。】

【是耐力的练习!热情起来就不会冷了!但天光记得多穿一点!】

【笨蛋。】

他们对了对各自的行进路线,好像也没那么远?至少不需要横跨地图。

【你几点的车?】

【晚上十点二十开动,凌晨五点十分到站。天光问这个做什么?】

【算算路程,看看能不能跳跃空间去见你。】

【唔呣!还可以这样的吗!】

【测算了几次,抱歉,跳不了,距离有点极限。】

【没关系!热情是不会被距离消磨的!我依旧感谢天光的心意!】

【有点沮丧,但心跳怎么加快了!是因为我感到了天光的心意吗!】

【天光!】

这人怎么每一点心理活动改变都要直白说的!

又一张纸蠢蠢欲动地飘下。

【天光为什么不说话,是害羞了还是沮丧了呢!】

【认为我会在你这笨蛋的笨蛋直球下害羞……还真是有点小瞧我了,教你个方法,记得色|诱我。】

男孩子这奇怪的胜负欲,欠调|教了哦。

【炎柱大人你怎么不说话了,是害羞得冒烟了吗?】

【刚刚确实冒烟了,唔呣,我会努力学习天光喜欢的方式的。】

某个大魔法师呆滞了,他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不——问题是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他肯定不知道!怎么想都是她造的孽!

她提笔。

【刚才说笑的,你不需要学习任何人,做你自己就好。】

【嗯!我记得了!】

他记得什么了?!

大魔法师抱头崩溃!

炼狱小先生不要变成奇怪的样子啊!他的思维已经够跳脱了!

瘫成猫饼的天光目光落在地图上……

她承认,她想念炼狱杏寿郎了。

在那一天的空间内,他们会像两颗距离相近却不会相交的流星。

距离太远了,三公里叠多少次才能到她的剑士那里?

她的空间传送只能用于短距离内已锚定的目标点,由于空间内侧混沌无序的本质,长距离跳跃需要的条件和短距离根本不一样,她没有获得长距离空间跳跃的传承。

算了,算啦……

思绪漫无目的地飘。

是不是催产素扬起了她想见情人的冲动?

这到底是色批的欲望还是高尚的感情?

负责山城县据点那几个队员干活还挺可以的,人也机灵。

贝叶斯方程在她不在的时间有人证伪了吗?她觉得有戏,不过不能用拉玛定理,有人试过从非二元性质的伏吉里猜想出发吗?

想吃热腾腾的脆年糕球。

……

啧,她不死心。

12月31日。

积雪的无人山林里,一颗火苗在阵法中心亮起。

炎柱的指间忽然多了一张纸。

他歪歪头,嘴角的笑更柔和了些,手指翻动展开了叠得方正的纸张。

【看窗外。】

红色的几道信号弹滞留在天上,因为某些记忆他惊得站起!

下一秒,璀璨如金柳的烟花盛放!

圆如荔枝的红色八重芯,合欢细丝一般的游星千轮,金色碎雨般分段燃烧的流闪群光……

黑夜的云霄之上,她给了他一场无与伦比的景色。

熟睡的车厢里,几个醒着的人惊奇地指着窗外,有队员叫他炎柱大人,笑着指给他滞空时间比往常烟花还要长的那几颗明亮的红点。

他金红色的眼眸弯起,映着接连不断的漫天华彩。

连这份烟花绽放的巨大裂响,穿过山林与积雪后也变得朦胧柔和了起来。

只有鬼杀队的炎柱知道,那是魔法师的信号。

列车行驶速度快,但点燃的地点足够远,所以车上的人也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观看。

连分离的遥远也被聪明的魔法师想到了方法利用。

别离的沮丧曾涌上心头,今天却被一个人嚣张猖狂地打散。

这是只给他的礼物。

【新年平安,我的炼狱小先生。】

计算他的行进路线,提前布置了触发式的魔法,她自己此刻都不见得能观赏到这场景色。

魔法师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可她做了。

他是意义,还是魔法师的破例?

一样的难以思考,但胸中的感情要溢出来了。

他摸了摸窗户,抚住炎刀,又温柔地望向清冷的月亮。

【我把想说的话说给了月亮,月亮的光辉照在天光身上时,我的思念和祝愿就已经传达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记仇的猫猫,

她真的,太好了(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