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在蝙蝠洞里，蝙蝠侠也是。

这是属于他的笑话，虽然很冷，但很有意思。

他喜欢当个夜行动物，一个人在蝙蝠洞里沉思，盯着键盘、屏幕、咖啡杯，耳边只有电流和排风扇的声音——或许还有属于蝙蝠的悉索声。

“或许您应该出门转转，布鲁斯老爷。”阿福见他再次不知道盯着什么发呆，提议道，“最近哥谭有个马戏团巡演——”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对一个马戏团感兴趣，阿福？”布鲁斯问。

“我不确定，这或许对你来说太早了。”阿福将咖啡杯满上，道，“但你就当满足我这个老头的心愿，去看一看。”

当克莱尔与哈琳道别，坐着出租车回到纽约，刚下车，就被人抓住了手臂。克莱尔看见了上面属于神盾局的标识，便是仍由对方将她拉进了黑色的面包车里。

随后，是一个黑色的布袋子遮住了她的视线，她能感受到自己坐在车子的后座，左右坐着两名特工，

“所以尼克·弗瑞有没有告诉你们目的地在哪？”她忍不住问道，“以及我会在什么时间回到我的公寓？”

“我们只是听命令行事，把你送去目的地，琼斯小姐。”前座的特工说，“别的我们一概不知。”

克莱尔可以明显感到这辆车为了防止跟踪，绕了许多路，连续转了几次右边，加速，最后停下。

这一过程在克莱尔的脑中被拉长了数倍，黑色的布袋并不透光，让她也在这一时间里充分感受黑暗。她在黑暗中看见了一只毒蛇，伺机而动，准备随时爬上她的脖颈将她绞杀。这也是她目前的处境，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的敌人到底有多少，有多少个阵营，又有多少先利用她并把她推向深渊。

车门被打开，她似乎被带入了什么室内，伴随着大门关上的声音，她感到的平静也不见了。布袋被揭开，强光在一刹那间闯入她的眼帘，让她不得不为了适应微微眨眼躲避阳光，等到舒适才是看向自己身处的环境。

白色的强光灯管，银白色的金属墙壁，偶尔来回走的穿着制服的特工，边上的飞机飞船，电焊器械，一个个印着神盾局标志的木箱。

不得不说，比起什么外勤特工处，这里确实是最不可能有九头蛇的地方了。

一边的电梯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两个男人。克莱尔眨了眨眼，还未看清另外一个人是谁，就再次被人抱了个满怀。属于对方的坚硬的肌肉甚至有些硌得慌，也让克莱尔喘不过气来。但这同时，她也在想：

如果她和这个男人成了敌人呢？她有把握打赢他吗？

下巴磕在他肩膀的肌肉上，克莱尔只感觉自己下巴很疼。

不，她打不过。

“放开我，史…史蒂夫，我喘不过气了。”

史蒂夫赶忙放开了她，见她涨红的脸，有些愧疚：“抱歉，阿什利，我不是有意的。”

克莱尔闻言，和在后面背手而立的弗瑞对视，并得到了对方的点头。

很好，又是谎言。

“没关系。”她揉了揉自己的下巴，说道，“你怎么活下来的，我是说——你坠机了不是吗？”

“我被冻在冰层里了，大概也因为我的血清，让我没有直接被冻死。”史蒂夫温和地解释，“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这？”

“我们也在努力寻找原因，队长。”弗瑞插话，“安德伍德女士和你一样是个奇迹，但她不能和你一样很快就公布回归的消息，她的存在是个秘密。”

克莱尔盯着弗瑞，感叹着这男人的诡计多端。

“对，实际上我的记忆有些断断续续，还在适应。”但她还是顺着弗瑞的话继续往下说，并顺带疑问，“但是说真的我不知道我来这是为了什么，有人可以告诉我吗？”

弗瑞直接带他们去了另外一间杂物间，像是早就准备好的——因为克莱尔看见了那一熟悉的盾牌。

看来弗瑞想说服美国队长重回舞台，不是参加战争，而是成为一个时代的符号，一个英雄。毕竟，当一个超级士兵再一次出现在世界上，如果不快些“认领”可能就会是别人的了。当然，就算对方从前是“美国队长”也一样。

“我们在你的盾牌进行了重新的抛光，现在它就像刚刚诞生一样完美。”弗瑞说道，“试试，队长。瞧瞧是不是和过去一模一样。”

克莱尔还惊讶呢，随后她感受到了史蒂夫转头看向她，以至于她不得不在瞬间变了神情并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最后，史蒂夫·罗杰斯还是上前，触碰了那盾牌，那光滑的触感让他一惊。因为即便是这个材质，上面也难免有一些划痕。盾牌一开始是用的普通金属，在千疮百孔满是弹孔后，才迎来了一次升级。而这个翻新的盾牌，不仅更光滑了，就连上面的颜色都鲜艳了许多。

“但是现在没有战争，不是吗？”史蒂夫拿起盾牌，问，“那我需要这个做什么呢？”

“不是战争需要你，队长。”弗瑞说，“是人民需要你。”

克莱尔没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

倘若她没有记错，史蒂夫·罗杰斯在成为一名超级士兵之前，是一个弱小的但又奉献精神的普通男人。

或许他们都冠冕堂皇说他被选中的原因是他愿意去孤身扑手榴弹，但克莱尔觉得，用这样一个没什么用的小个子，就算是死在注射实验后，也是最小的损失。

说不定他们还觉得就算是死了，也是对他的施舍。

而她现在，就是与这些她所厌恶的人为伍，再一次用着一样的理由诓骗，道德绑架这个应该安享晚年享受属于自己人生的英雄。他已经牺牲够多了，而他们还需要榨取更多。

永无止境。

“你看上去不太好，阿什利。”史蒂夫注意到了她的走神，又或许是她有着嘲笑弧度的唇角，“发生什么了？”

克莱尔注意到了弗瑞同时投过来的眼神，但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要说：“或许你应该拥有自己的生活，史蒂夫。至少现在人民并不像以前那么需要你，比起你他们或许更需要钱和电影明星。”

“那你为什么不休息一下呢，安德伍德？”弗瑞问，“你为什么不告诉队长你还在和九头蛇做斗争？”

克莱尔不敢相信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只是为了让史蒂夫必须重出江湖。谁他妈的想和九头蛇做斗争？还不是被逼的？

“告诉他？那为什么你不告诉队长，现在神盾局被九头蛇渗透得你作为局长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噢——我忘了，你现在需要我，你需要我来帮你一锅端，我这一个月他妈的伤了又伤，好不容易接个头你们还得提防我，给我套个头套才进来。”克莱尔反驳，“说真的，要不是我是阿什利·安德伍德，我早就死了！”

弗瑞原本是以为她真的想和自己翻脸，本想制止，但在听到她最后那句话后，他突然松了一口气。

她称自己为阿什利，而不是克莱尔。

但克莱尔其实确实是想和他翻脸，她深刻知道，她能活到现在自然是因为她是那个二战时候的狙击手，而不是因为她是克莱尔·琼斯。

“等等，所以你现在在九头蛇做卧底？”史蒂夫只觉得这句话信息量过大，“这太危险了！”

“所以我们需要你，队长。”弗瑞趁机煽风点火，“我们需要你能够接应安德伍德，让她成功。”

这下轮到克莱尔另眼看他了。

她甚至开始好奇接下来弗瑞的计划到底是什么，需要冒着这么大风险把她带过来。果然，等到他们平静下来，又达到了他的目标，弗瑞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说正事。

“我们计划让你在一周后刺杀斯塔克，随后队长会来救斯塔克。当然，有必要的话，你们也可以打一架。”弗瑞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一个远程狙击手，要和美国队长这么一个超级士兵打架？

神经病吗？

这得让史蒂夫放海才行吧！

“对，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弗瑞说道，“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九头蛇看见你们两个遇上并成了敌对，这样才能确保他们更信任你。”

“可如果他们为了保险，可能下一步就是把我带回去洗脑。”克莱尔说。

“不，他们不会。”弗瑞道，“你的记忆已经承受不住再一次的洗脑了。”

“为什么你会知道？”史蒂夫问。他双手抱胸，面对着弗瑞，合理表达他的困惑，“如果你没有足够的把握你一定不会这么说。”

“如果九头蛇可以在我们这安插间谍，那我们也可以。安德伍德不是一个人，队长。”

“我的问题是，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不会直接杀了她？”史蒂夫坚持问道，“阿什利只是个狙击手，他们为什么付出这么多只为了留住她？”

这也是克莱尔一直想知道的。

一名技艺高超的狙击手对于九头蛇来说应该是无关紧要的，为什么他们需要这样一个普通人，把她从二战留到现在，不惜一遍又一遍地洗脑？

“正因为她活到了现在，我才能有底气觉得她不会就这么死去。”弗瑞道。

他说完，又看向克莱尔。他那唯一的一只眼睛里满是城府，“你对他们有很大的用处，安德伍德，只是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把队长成队长的原因写得阴谋论了一些，但也很贴克莱尔的想法。毕竟她就生存在阴谋里。

感觉这一章写了好久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