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没想到勒托斯会来。她既没有通知他，也没有告知他路线，那他是怎么进来的？一路跟踪，一直到她和史蒂夫打斗后才是出现？

史蒂夫伤口在往外渗血，他推开克莱尔，举起盾牌朝着勒托斯扔了过去。坚硬的盾牌快速旋转，被勒托斯一个下腰躲开后击中了边上的墙壁——哐！

盾牌反弹回来，回到了史蒂夫手中。

克莱尔见形势不妙：“撤退——”她大喊着，准备直接走，尽量不要和神盾局真的打起来。

她迅速带领着零星几个九头蛇特工从另外的小路出去，她想拉上勒托斯，而勒托斯却没有想走的意思。他的腰间别着枪，但却不想用，刀在他手中飞舞，像是有灵魂一般。

“我们得走了勒托斯。”克莱尔拉了拉他的手臂，“你不是他的对手。”

“那我得试试才知道。”勒托斯停止玩弄自己的刀，刀子从空中落下被他抓在手中，银色的刀刃清晰反射出对面的红色盾牌，“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放心，我不会恋战。”

克莱尔不懂他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好像会很担心他。

但也只能由着他。

说真的，勒托斯就算真的死在这，也不关她的事。

史蒂夫并不喜欢多变的计划，至少在过去，他总是要确保计划万无一失，哪怕是一点点差别都有可能带来无比沉重的后果。

比如阿什利，也比如巴基。

史蒂夫再一次仔细观察了面前的男人，他确定他并不认识他。但显然，这男人和阿什利的关系显然更加不同一些，没别的，只是因为他捕捉到了当阿什利碰他手臂时，这男人嘴角一瞬间的微笑。

这是个九头蛇。

史蒂夫深吸一口气，盯紧那男人，“你和阿什利什么关系？”他脚步微动，勒托斯也是，两人之间似乎有着无形的磁铁，互相排斥。

勒托斯笑了，“我很高兴你居然还活着，史蒂夫·罗杰斯。”他看来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对你的故事倒背如流了。”

“那我很遗憾并没有成为你的榜样。”

“但你现在站在我的面前。”勒托斯道，“这可比偶像离我近得多。”

史蒂夫眯了眯眼，在勒托斯的呼吸中感受他可能会出的动作，“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把阿什利怎么了？”

“她或许是阿什利，或许是阿尔忒尼斯，她现在只是个九头蛇，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勒托斯话语见投出一把刀，瞬间收手，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昔日的队友成为敌人，这对你一定不太好过。”

史蒂夫也飞快举起盾牌，匕首击中盾牌，没有留下哪怕一个划痕，便是掉落在地。

实力悬殊，武器更是悬殊。

史蒂夫看勒托斯的样子，似乎也不是想要真的和他动手的样子。他能跟在后面一路，最后才出面，必然是为了阿什利。那他现在留下，那必然也是为了阿什利。

他是想挑衅自己？

史蒂夫倒是觉得有意思起来，他将盾牌放在一边，赤手空拳摆出了战斗的姿势：“那么作为前辈，就应该做好榜样，不欺负后辈。”

身后的神盾局特工互相对视一眼，决定还是走另外的路看看能不能堵到那群九头蛇。

这下，这属于托尼·斯塔克的工作室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看来美国队长很自信。”勒托斯仍没收起他的刀，而是继续道，“你有你的清高自傲，我可不买账。你自己不要用的武器，我可不会因为这个收起我的。”

“放胆来。”史蒂夫说道。

史蒂夫赤手空拳可不代表他就是个普通人，他作为一名强化后的超级战士，超强的体质和反应速度都比普普通通的勒托斯强了太多。

勒托斯又不傻，怎么可能也扔了自己的武器？

但发生很大不同的是，两人的战斗方式发生了变化。勒托斯的飞刀变成了辅助，其余时间大多都在当匕首用，他并没有很壮硕，也更灵敏，刀刃不留情很容易就划伤史蒂夫的皮肤。

但史蒂夫一拳带出来的力道足够让勒托斯的下巴脱臼。

所以，勒托斯一直在用自己的上臂抵挡史蒂夫的攻击。拳拳到肉，而匕首也没有落空持续的攻击也让史蒂夫感知到了勒托斯的攻击节奏，开始躲避。而勒托斯，也像是目的已经得到，一步步转移向了门口，准备撤离。

但史蒂夫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他突然一个下鞭腿让勒托斯下盘不稳，险些倒地，但也在那一瞬间，勒托斯露出了破绽。史蒂夫倾身上去，用自己的手臂环住了勒托斯的脖颈。

瞬间的勒紧让勒托斯无法呼吸，匕首只得朝着手臂刺去，并拉扯着去到一边的墙壁，用力一蹬，借力挣脱。

可就在史蒂夫想将他憋到窒息晕厥之时，耳机里传来了尼克·弗瑞的声音：

“你不能杀了他，队长。他是阿什利的靠山，如果他死了，阿什利也活不长。”

闻言，史蒂夫松开了勒托斯，并狠狠推开了他。

勒托斯被推得踉跄两下，又很快恢复过来。仍旧是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天不怕地不怕。

“看来你想明白了。”勒托斯伸手摸了摸自己已经被勒红的脖颈，清了清嗓子，说道，“很高兴见到你，队长。”他说完，便是大摇大摆离开了。

还是从正门。

克莱尔其实没想到勒托斯能正常出来——至少也得有个什么重伤吧！但是事实是勒托斯非但出来了，还除了青紫毫发无伤。

“你还好吗？”克莱尔皱皱眉，上前假装自己很关心的样子询问他，并将他带离现场。

“我挺好的。”勒托斯仍由克莱尔拉着自己走，“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为什么？”克莱尔盯着勒托斯的眼睛，那只完好眼睛里仍旧只有平静，但配合他说话的语气，他似乎又是很猖狂的。

“因为一旦他们杀了我，就等于杀了你，阿尔忒尼斯。”勒托斯说这句话就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十分平常。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克莱尔面无表情，甚至觉得面前这个男人越发可怖。她很讨厌这种无法通过眼睛看见情绪的人，更何况这人只有一只眼睛。如果说布鲁斯的眼睛是一片海，那勒托斯的眼睛就像是火山口，深渊看不到头，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我觉得你知道。”勒托斯勾勾嘴唇，伸出手抚向克莱尔鬓边的发丝，将它们绕到她的耳后。克莱尔很反感这样的行为，她浑身僵硬，很后悔自己招惹这个男人。

同时，心中想要摆脱九头蛇的愿望就更强烈了许多。

九头蛇都他妈的是变态。

如果她不是没摸清这勒托斯的底细，绝对会先杀了他。

但最操蛋的便是，一旦她做出什么出格的，可能就会迎来万劫不复。本以为对付黑化的超人已经足够地狱，却没想到重来一回还是一样的憋屈。

她一边僵硬着身体，一边在脑中模拟着杀死勒托斯的一百种方法。

“不——”她说，“我不知道。”

她说完，一把丢下勒托斯，准备直接离开。身上还沾染着打斗时别人身体里的鲜血，腥臭和铁锈味让她犯恶心。在出了斯塔克大楼之后，他们就像是四散的树叶，飘散各方。

克莱尔猜测其中的不少人应该也是潜伏在纽约这座城市里的间谍。

但其中一些人，将再也回不到他们安身的居所了。死亡的气息将在斯塔克的工作室里徘徊一段时间，之后斯塔克也一定会后悔自己用了这一场地。

一把火烧掉了衣物和证据，一池水洗干净了克莱尔身上的疲惫。

勒托斯没有追上来，他好像一直都不是很在意。不在意她的隐瞒，不在意真相，什么都不在意。但是就是这种不在意，才让克莱尔感到害怕。

怕就怕他的不在意是因为他心里都有底。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比喻来形容，这就像勒托斯站在坚硬的悬崖边，低头看着努力扒住悬崖边的克莱尔。摇摇欲坠，命悬一线，克莱尔还得怕他临时起意掰开她泛白的手指。

她穿上衣服准备睡觉，却接到了哈琳的电话。

哈琳在电话那头放低着声音，似乎在躲藏什么：“克莱尔，我感觉那群人找上我了。”

哈琳此时正在自己家里的卧室里，她在听到大门有动静之后就惊醒了。哥谭的治安一直不好，她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入室抢劫，却透过门外的摄像头看见了门外人的全副武装。

她没有超强的体能，更没有绿色药物那，要打败这几个拿着枪的人显然不容易。所以她的第一反应是回到卧室求救。

“我试着打给阿福，但这个点阿福的私人电话接不通——”

克莱尔知道该干什么了。

她询问了哈琳的住址后直接打给了布鲁斯。

“蝙蝠侠——”她刚叫出声，却没听见对面熟悉的呼吸声，于是疑惑问，“你好？”

“呃，你好？”对面的少年声让克莱尔一愣。

“呃麻烦告诉蝙蝠侠这个地址的人现在有危险需要他去救——”克莱尔说完地址，顿了顿，“请确保会传达。”

电话那头似乎有着什么交接，带着摩擦声，之后克莱尔便是听见了熟悉的呼吸声：“我已经在路上了，不用担心。”

克莱尔松了一口气。

布鲁斯的声音像是镇静剂，能够迅速安抚她躁动的心。

“谢谢。”克莱尔的声音无意识地有一些颤抖，大概是因为今天的高压，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应激情绪。而布鲁斯的声音就是她的港湾，能够让她瞬间停靠，停歇。

克莱尔不确定自己的这种感情是不是病态的。

或许回头可以问问哈琳。

作者有话要说：克莱尔：我这是梦女晚期没救了我知道。

哈琳：其实还能抢救一下——

克莱尔：不用了我不想治。

布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