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1 / 1)

警察问侯玉珍:“你有什么证据?”

侯玉珍早有准备,她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摸出了自己的身份证:“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项链,是我出生时候就有的,这条项链后面还刻着我的出生日期呢!”

一听这话,陈妙妙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下来,转头就去看纪宏明。

纪宏明也慌了。

警察将三个人带到了警局,然后对陈妙妙说:“这位小姐,能麻烦你把项链摘下来让我们看看吗?”

其实根本也已经不用验证了,因为单看这位小姐的脸色,这个小警察就已经明白了,加之刚才靠近这出闹剧的时候听到的东西,他什么都懂了。

再去看那明显在心虚的男人的时候,他就有点鄙夷了。

真不要脸!

项链被小警察攥在手里,这条金项链的做工真是罕见的精致,花型切割,几朵五瓣花连成一簇,后面围绕着花型轮廓,果真有一串很小的数字,跟侯玉珍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完全吻合。

纪宏明这下子是真的慌了,这数字他是知道的,可是他没多想,他以为那就是货号编码之类的东西啊,从来都没注意过那上面的数字具体写的是什么!

他当时在镇子上偶遇陈妙妙之后,便对其念念不忘,得知她现在是单身,而且身边还有一个姓纪的姑娘,更是兴奋不已,这是他们的孩子啊!

他的妙妙为他生过一个孩子!这些年,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外面颠沛流离的,得多不容易啊。

可是那时候,陈妙妙并不愿意打扰他的生活,她知道他已经结婚了,有自己的家庭了,她说她很快就会带着纪姗离开的。

可是他怎么舍得呢。

为了证明自己现在过得很好,是个有本事的人,他就把这条项链拿出来了,他想,反正侯玉珍从来没戴过,这东西就一直放在抽屉里面落灰罢了,拿出来就拿出来了.

可是他没想到,事情会败露得这么快,他甚至没有机会去琢磨,侯玉珍为什么会跟踪他到这里来。

陈妙妙急得只会掉眼泪,根本就说不话了,纪宏明看她这样就心疼,他忍不住对警察说:“你们别欺负她,有什么事儿冲我来。”

侯玉珍都被他给气笑了,她说:“冲你来?当然是冲你来的,你跟一个偷东西的贼混在一起,纪宏明,你想干什么?”

她转头说:“警察同志,你现在就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不是,不是……”纪宏明赶紧拦住,他满头大汗的说,“警察同志,东西不是这个小姐偷的,是我从家里拿的,误会,这都是误会啊……我从自己家里拿东西怎么算偷呢。”

三个人一通掰扯,警察局的同志们一个头两个大,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要真是偷东西还好了,可这件事情明显不是这么简单的。

所以闹了半天,谁也没被抓起来,就签字按手印,全都放行了,他们几个从早晨掰扯到中午,正是人们下班放学吃饭的时间,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比早晨热闹了不知多少倍。

侯玉珍把自己的金项链揣在怀里,还在骂骂咧咧的,陈妙妙掉着眼泪低着头,咬着嘴唇不说话,纪宏明的脸色发青,也是紧绷着的,几个人被警察送出来,正好被马路对面小店门口几个瞧热闹的看见。

“哎哟,老板娘,看见没有,出来了出来了,这是没事了?”

此时,早点铺子又坐满了,都是下班懒得回家,来这吃口饭的人,听见店里的伙计跟老板讲话,好奇的打听道:“什么事儿啊?”

老板娘最是看不惯那种乱勾引别人丈夫的狐媚子,一翻白眼就把今天的事情全都讲了,喜好八卦是人的天性,这下子一传十十传百,这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了。

陈妙妙自己回家的时候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儿直接钻进去,别人指指点点的话她都不用听清楚,就知道有多么不堪。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里,她生气的把包扔在沙发上,就开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屋子里面的纪姗听到动静探出头来,看见陈妙妙那副狼狈的模样,吓了一跳:“妈,您怎么成这样了?您不是去见我爸了吗?”

陈妙妙正委屈着,听到纪姗还敢提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一股无名火更是猛地就窜了上来:“别跟我提他,今天的事情全都怪他!!”

纪姗更迷糊了:“这是怎么了?”

陈妙妙哪好意思跟自己的亲闺女说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她只是说:“就他送我那个金项链,根本就不是他自己花钱买的,那是他从自己老婆手上偷来的!”

纪姗瞪着眼睛:“偷来的?”

陈妙妙说:“是啊,就是偷来的,你知道我今天多丢人吗,东西我还给他了,我才不要偷来的东西呢!”

纪姗见陈妙妙这幅委屈的模样,也是心疼,可是她又不愿意说纪宏明的坏话。

自从回到上河镇,她就是总是反复的做一个梦,梦中,她的父亲纪宏明是个非常有钱的大老板,他财大气粗,爱妈妈,对她这个女儿也好。

那时的纪宏明腰缠万贯,身边只有她们母女两个人,所有的宠爱的财富也都是她们母女的。

那梦境太过美好,且反复在深夜之中出现,所以纪姗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都是上天给她的预示,她们一定要紧紧绑在纪宏明这艘船上的。

于是纪姗转了转眼珠,蹲下来,认真的看着陈妙妙:“妈,你听我说,爸肯定不是故意的,他这么做,就是因为太爱你了。

你想,你上次都跟他说要离开了,他这是着急了,所以想告诉你自己现在有本事,他不想让你走。”

陈妙妙还是很生气:“那他也不能骗我啊!”

她以前过得那都是什么好日子,她跟过的男人也大方得很,不要说一条金项链了,更贵重的礼物她也不是没收过的!

所以一条金项链而已,她根本没多想!

她现在不似从前那样风光了,昂贵的首饰是一件都没带回来,要不她才不会把这条项链戴出门呢!

纪姗还是安慰着她,一个劲儿的说纪宏明的好话。

“妈,我爸现在是没什么钱,但是他是我的亲爸爸呀,我一生下来就姓纪,您都没让我跟您的姓,这说明你心里有他啊,他现在是没钱,可他是那个什么……

潜力股嘛,男人总有不得志的时候,他现在困难了,是咱们在身边陪他度过的,那这就是共患难的情谊,跟别的是不一样的呀……”

陈妙妙的眼神飘了一下,但是纪姗没看见,听见纪姗这么说,她下意识嘀咕了一句:“他是跟我说要自己做点生意来着……”

纪姗刚好听见了,闻言高兴的说:“这就对了嘛,我爸是个头脑聪明的,只要给他机会,他肯定能当大老板的!”

陈妙妙就纳闷了:“你才见他多久,怎么对他这么有自信?”

纪姗对纪宏明这莫名其妙的自信是哪来的?

纪姗说:“这是我亲爸啊,我们心有灵犀啊。”

她眼巴巴的看着陈妙妙:“妈,我早就想要自己的亲爸爸了,既然咱们现在回来了,就别走了,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再说了,她们现在走,又能走去哪啊。

陈妙妙咬了咬唇,还是觉得今天这事儿太丢脸了,可是她却松了口,她闭了闭眼,说:“你让我想想……”

纪骄在楼门口走来走去,从大清早等到中午,几乎整个小区都知道有贼来过了,吓得全都回家清点自己的值钱东西。

结果,除了侯家,倒是再没有丢东西的,既然事不关己,那这热闹可就更有的可看了,等待的时间太无聊,这些人还有空跟纪骄闲聊。

“骄骄啊,你现在气色看着不错啊,就前两天,听说你冒着大雨被老冯送到医院去,那都把你婶子吓坏啦,我记得你爸在家照顾你的呀,你怎么还自己冒雨跑出来呢?”

纪骄一听这就不困了,她委屈的眨巴眨巴眼睛,眼泪就跟断线珠子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她说:“婶子,我爸根本不管我。”

就有人纳闷了:“怎么不管你呢,你爸不是挺好的吗?”

纪骄说:“那天下着大雨,我还发着烧呢,我爸也不给我把窗户关上,雨都把我的床和衣服淋湿了,风吹的也特别冷,他就自己在外面看杂志,我怎么叫他都不搭理我,医院的医生说,如果我再晚去一会儿,说不定就要被烧成傻子了!”

冯老太太赶紧说:“这可是真的,这是我听我家儿子说的,医生当时就是这么说的,多可怜的娃娃啊,这么聪明,学习也好,要是烧成傻子,你妈可怎么活哟!”

那婶子一拍大腿,义愤填膺的说:“纪宏明这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咋对自己亲生闺女这么狠心呢,孩子烧坏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啊!”

“就是……”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于是,当纪宏明灰头土脸的跟侯玉珍回来的时候,就正听见平时小区里那最好事儿的长舌妇大婶大娘们正凑在一起,大骂他不是个东西。

纪宏明:“……”

纪宏明的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绿,最后只能梗着脖子大吼一声:“都在这干嘛呢!”

结果,他不讲话还好,一讲话,所有人全刷刷的回头,更来劲了。

侯玉珍瞬间被热心肠的邻居们包围。

“玉珍呐,回来了?抓到小偷没有啊,不是去报警吗,警察来了吗?”

“你说咱们这小区里面好端端的怎么会出小偷呢,这事儿实在是太蹊跷了,八成是熟人干的!”

“真该死啊,得赶紧抓到那个该死的小偷啊,要不我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是啊是啊……”

纪宏明的脑子嗡嗡的,觉得自己快要犯高血压和心脏病了。

侯玉珍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他钻不进去,只能没好气的问纪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骄纳闷的对纪宏明上下打量了一番:“爸,你怎么在这?”

纪宏明没好气的说:“还不都是因为你妈!”

纪骄更纳闷了:“我妈怎么了,她不是去报警的么,你跟她半路遇上了,那你们找警察了吗?”

纪宏明总算找到症结所在了,他赶紧追问道:“好端端的你妈为什么去报警?”

要是丢项链这事一开始就告诉他,他肯定会小心一点的!

纪骄说:“怎么就好端端的了,我妈的金项链丢了呀,那可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还是外公外婆留给她的。”

纪宏明焦急的说:“我是说,你妈什么时候发现家里项链丢了的,发现东西没了怎么不早跟我说呢?”

纪骄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浓重,这个时候,侯玉珍也终于高声开口:“大家不用问了,不用挤了,都散了吧,我们是家里出贼了,这事儿不是外面的人干的。”

冯老太太就问:“家里出贼是什么意思啊,你那金项链是家里人偷的?”

侯玉珍扫了一眼纪宏明,阴阳怪气的说:“可不就是家里人么,不声不响的把我的金项链偷走给别的女人戴上了,要不是报警的路上正好被我碰见,这东西还真就找不回来了呢!”

“轰”的一声,人群比刚才还要热闹了。

“骄骄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家大明偷项链给谁了,他在外面有人了?”

“我的天哪这可不得了,怎么回事儿啊……”

“大明就在这呢,让他说,大明,你把项链偷走给谁了?”

“我就说这纪宏明不可能对亲生女儿这么狠心呢,你看怎么着,这是外面有人了,才不管自己亲生闺女的!”

“……”

闹剧一出接着一出,出出直指纪宏明,纪宏明只觉那些婶子大妈全都恨不得一人一口唾沫直接淹死他,他就不懂了,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这侯玉珍好像巴不得全世界都看他们家笑话似的。

事情怎么就这样了呢?

他站在那里,感觉气血翻涌,天旋地转,他气得眼睛通红,仿佛是再也受不了一般,大吼一声,拨开人群,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