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情敌出现(1 / 1)

恶犬吻荼靡 是墨痕子 2458 字 4个月前

程微棠待人平和疏离,从未有人见过她这副阴冷幽怨的模样。

闻言,她轻轻扯起嘴角,冷笑了下:“除了你,再没人这么可恨了。”

金不渝怕她,不敢轻易到她面前晃悠,能让她失态至此,翻来覆去地数也就一个傅昭。

躲到酒店都能把她翻出来,狗鼻子真灵。

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傅昭身上越来越热,脸上有快慰一闪而过,整个人满足得想笑,但呼吸不畅,闷闷咳嗽起来。

悬在她腰后的大手想要落下时,程微棠没了力气,慢慢松开手。

两只纤细小手搭在沙发上,她眼神晦暗不明,男人脖颈上指痕泛着红,明晃晃彰显着她刚刚用了自己最不喜欢的方式来对付人。

傅昭又咳又喘,眼尾隐约有水光闪烁,平时狂妄嚣张的人突然流露出这份神色来,看得人有点不忍。

都这么难受了,刚才怎么不挣扎?

程微棠无言,恢复理智后,感官逐渐回笼,她姿势不变,摸起沙发上一样东西,补偿般套在他脖子上。

轻轻一声脆响,上了锁。

傅昭茫然,伸手摸到冰凉一条银链,以及一把精巧小锁。

“这叫绞丝链,很结实,搭扣部分没有设计在后面,而是改到了银锁上。”

“只有我能打开,希望你认清身份,不要仗着爸爸喜欢你就为所欲为。”

随着程微棠的话音,傅昭黑漆漆的眸底一点点亮起来:“给我?”

她有点别扭,语气不善:“不给你,给狗?”

傅昭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也就是说,地上那堆积如山的设计稿里,也有一张或是几张,是他这条项链的设计图,专门给他的。

孩子很小的时候,都会收到父母长辈给的长命锁,带着无限的美好祝愿。

傅昭就没有。

——但他现在收到了。

他怔怔地摸着小锁,低声:“谢谢小姐。”

恶犬难驯,挡不住他甘愿伏低于你身下,任你差遣。

程微棠动了动身子,察觉到某种异样,双腿微僵,男人尚且沉浸在收到礼物的喜悦里,仿佛忘了他身体燥热到程微棠都发现的地步。

她快速起身,不可思议地瞪他一眼。

……被她掐成这样还能有反应,除非这人是个变态!

这野狗从身体到脸,甚至肌肤上的青筋脉络,都透露着生育力很强的样子,着实少见。

程微棠耳根有点热,咬了咬牙,努力驱散突如其来的怪异想法。

傅昭怕她闷在房间心情不好,邀请她去酒店餐厅吃饭,程微棠原本想拒绝,但稍微一动就有点头晕。

这几天除了喝点房间自带的饮料外,就什么也没吃了,再这样真要进医院。

她看了眼傅昭,努力不让视线落在某个位置。

“你在门口守着,我要换衣服。”

傅昭神色一如往常冷淡,转身去门口的背影却透着几分开心,跟发金条轮到他了似的,程微棠搞不懂。

她摸着掌心,暗暗回想自己刚才是否听错。

——“还疼吗?”

吃个饭的功夫,程微棠也回了好几次工作消息,之后就没什么胃口,恹恹摆手让人撤掉。

服务生推着甜品餐车走过来,请她挑选。

傅昭瞧见程微棠那爱搭不理的神情,暗自预料,不出三秒她就会让服务生离开。

谁知她的视线忽然转回了服务生脸上,迟疑了片刻。

傅昭挑眉,也看过去。

那服务生也刚好与程微棠对视,愣了下,惊喜地笑道:“微棠?这么巧,真没想到在这遇到你!”

宋知安虎牙尖尖,一笑起来有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

连着阴郁几天的程微棠望着他,也微笑起来:“许久不见,班长。”

“唔,不会忘了我叫什么吧?”

“宋知安?”

“哈哈,还以为你忘了我,这几年都还好吧?光芒四射的,都不敢和你说话啦!”

他们老同学见面,跟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即便她大半时间都在简短地回答,但傅昭微妙而敏锐地察觉到,小姐对这个人的不同之处。

借着喝水,敛去眸底的锐意。

——班长?

他记忆力很好,迅速对上号,前段时间姜媚说,是班长将被关在剧院的程微棠救出去。

那个班长,就是这个宋知安。

察觉程微棠的目光落在甜品车上,宋知安自作主张地端起一盘西柚慕斯,放到她面前。

他垂下眼,声音很轻:“我……在这里兼职。”

沉默一秒,又很小心地掀起眼看向程微棠,方才他们还是曾经青春青涩的同窗,眼下就有股藏不住的淡淡窘迫和羞涩。

“没笑我吧?”

她失笑:“怎么会。”

他松了口气,紧张地看向傅昭:“这位先生是你男朋友吗?”

程微棠如实说:“不是。”

也不知怎么,傅昭心口堵了堵,泛起一阵难忍的酸涩,捏着叉子的长指无意识地用力,手背血管紧绷。

得到程微棠的回答,宋知安放松地绽开笑容,调侃道:“那咱们一样啊,都还是单身狗!我也不笑你!”

傅昭本就冷得不行的俊脸,又挂上一层寒霜,凉凉打量对方——

没看出他哪好看,身材大概是个细狗,长相勉强称得上清秀,小眼睛小虎牙,衣着打扮朴素,勉强营造点初恋感,骗一骗没出社会的小姑娘还行。

这种男的,中看不中用,连给小姐当个消遣都不够格。

——土狗一个。

他挑剔地审视一番,得出结论后,嘲讽之意从眼角蔓延,嗤笑出声。

同为男人,宋知安敏感地感受到傅昭的敌意。

对上他阴鸷又讥讽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几乎本能地知道傅昭是个惹不起的坏人,但还是礼貌地颔首微笑,推着餐车离开。

回去路上。

开车的傅昭漫不经心提问:“小姐和那男的很熟么?”

程微棠见到交好的人,心情似乎不错,车载音乐都轻快起来。

她闭上眼小憩:“我想想……”

眼前仿佛还是几年前的深夜,霜寒夜重,宋知安砸碎铁链和锁头,踹开剧场破旧的大门,找到缩在角落的她,低声安慰她没事了。

然后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带她走出深夜,护在身后,严厉地斥责那些等着看笑话的小团体。

宋知安,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

温暖,善良,正义。

帮扶弱小,看不惯一切不平之事。

但她不了解他,按照常理来说,他如今应该正在大公司实习早早拿到offer或是继续进修学位。

可今天却在这里碰面。

程微棠心有疑云,睁开眼:“不熟。”

又不由自主朝傅昭抿唇微笑,语气都温柔许多:“但他的确是很好的人。”

男人一愣,正过视线继续开车。

小姐和宋知安是有美好回忆的,他们都为此快乐和动容。

可那与自己全无关系。

傅昭小时候在孤儿院里读过小美人鱼的故事。

那时,他讨厌小美人鱼口不能言,讨厌王子一无所知,讨厌邻国公主横刀夺爱。

看完,青春期的小傅昭温和地评价:“妈的,三个傻哔。”

之后气了很久没睡着觉。

隔着这些年,他才隐约知道小美人鱼当时的感受。

脖颈上的小锁项链仿佛即将融化,沸腾的铁水,要将他灼烧为泡沫。

如果,程微棠每一次危机时自己都在她身边就好了。

如果,他是她的影子就好了。

半晌,他才干巴巴的问:“有多好?”

程微棠收到了一条宋知安的好友申请,她点了通过,含含混混地回了一句。

“这不好说。”

接下来几天,心情微妙又阴郁的人轮到了傅昭。

“麻烦给我抗焦虑的药。”

药店,身量修长的男人站到柜台前,一手懒懒插在裤袋里,一只手焦躁的轻敲着柜台玻璃,挽起的袖口下蟒蛇刺青盘踞。

配药师推推老花镜。

“小伙子,药可不能乱吃,之前开过吗?或者你描述下具体症状?”

“具体症状?”

傅昭蹙眉:“一直看她朋友圈看到睡不着算吗?”

配药师:“……”

最终,药师说这个不属于医学范畴,给傅昭开了两管橘子味泡腾片,让他平心静气,专注自身,勇敢追爱。

可这些话傅昭一回公司就忘个干净。

他反手打开手机,轻车熟路点进程微棠的对话框,两个人你来我往只有几个字,连个表情都没有。

相当公事公办的关系。

他这几天务必严格跟着程微棠,以免那土狗觊觎小姐。

正要去找程微棠,迎面就遇上了衣着华贵、与公司氛围格格不入的美妇人:“阿昭。”

傅昭视若无物,直接掠过。

“阿昭!”她愤怒叫住他,“妈妈跟你说话!”

他脚步未停。

这层楼的位置半天不路过一个人,金不渝不怕让人听去,振声讲话:“我们母子还要互相仇视到什么时候?”

“这些年你宁愿跟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姓,也不跟妈妈姓,未免太绝情了!”

“小时候的事情既然无可挽救,为什么不早点放下?!”

男人顿住,回头冷冷睨她,半晌,才露出一个讽刺至极的笑:“放下?”

“菩萨面孔,蛇蝎心肠。”

语气和眼神,都与看垃圾无异:“如果我不是你生的,这辈子所有不幸都不会发生。”

金不渝震了震。

但她没有因为母子疏离而声泪俱下,几秒后,皱着眉叹息了下,她知道讲温情对这个冷血的儿子来说毫无作用,改换策略。

“阿昭,我跟程董这么多年,深知他的脾性,他是不会娶我的。”

“将来我没办法为你留下什么。”

“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你有能力和程微棠争这程氏集团!”

傅昭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这就不劳你费心。”

他果断离开,任凭金不渝再怎么叫他劝他骂他也不管不问。

转角后,程微棠幽幽望着这一幕。

一小时后,她开完会,进办公室就看见了她找来的私家侦探,一份个人信息资料递了过去。

程微棠:“帮我调查这个人,越彻底越好。”

侦探毕恭毕敬接过,资料上一寸照里的男人目光冰冷凶狠,正是傅昭。

商场一楼正举办热闹的宠物展,小猫小狗和爱宠人士云集。

商场经理:“程总,这个活动与花氏集团联合举办,名字叫做‘千万间’计划,针对流浪动物保护的问题……”

程微棠边走边颔首听着。

余光不由自主瞥向慢自己一步的高大身影。

傅昭这几天总是不分场合黏着她,包括巡查商场这样的小事,她最初以为他是在按照金不渝的计划窥视自己,可刚才又发现他们母子不睦,真是稀奇。

警惕的同时,程微棠又有种更了解他一些的微妙滋味。

……他究竟想要什么?

此时,宋知安正在宠物透明展柜的里层,给小猫分食猫条,狸花猫和布偶猫眼睛亮亮地望着他,热切地舔舔嘴巴。

宋知安冷笑了下,将猫条分给品种更贵的布偶,低低嘀咕着。

“田园猫还想吃?有人家金贵吗?有人家值钱吗?”

瞥见西装革履巡视的管理层过来,他忽然温和亲切地笑了,将食物均分,摸着猫头夸赞:“乖孩子。”

程微棠觉得眼熟,刚走进一步,那人就回过头来,又惊又喜。

“微棠!”

傅昭观察力极其敏锐,老早就看见他喂猫时的小动作,扬起眉梢。

程微棠看他不像是这里的员工:“这也是兼职?”

“嗯,策划活动很简单,多劳多得嘛。”宋知安抓抓头发,沉吟着,“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到处跑兼职……”

程微棠顿了下:“嗯。”

宋知安垂下眼:“其实是我妹妹生了重病,我虽然有正式工作,但工资微薄,完全不够医药费,只能四处兼职。”

“重病?”

程微棠倒是第一次听说他有妹妹,先前还以为他是走偏了才没能出人头地,眼下暗自为自己的想法懊恼了下。

“她在哪家医院,有时间我去探望一下。”

也难怪。

即便宋知安当时再怎么天之骄子成绩优异,一旦家人重病,花钱必然如流水一般。

不是他一个刚出社会的学生可以负担的。

宋知安急红了脸,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他看了眼围着她的一圈人,青涩中有丝胆怯:“你这么忙,能和我说几句话,就让我很惊喜了,我妹妹害羞,就不用程总亲自去探望了……”

他语气恳切真诚,脸上总是带着温暖的笑意,周围的人听见都觉得不忍心。

这小伙子年纪轻轻,性格还真是坚强。

宋知安咬咬牙:“而且,虽然现在的生活有些辛苦,但我能负担得起!”

他说完,深深望着程微棠,平和的气质中又有一丝坚韧。

破土而出的小草一般清澈明亮。

“最重要的是……”

宋知安宛如每一个少女青春期时暗恋的男生,干干净净。

他靠近程微棠,在适当的距离停下,悄声说:“我不想用被帮助人的身份,和你重逢。”

程微棠一愣,目光闪烁,最终也没表现出什么,留下一句。

“如果你有需要,随时来找我。”

傅昭脸色阴沉至极,在考虑要不要把他脖子拧下来时,程微棠已经离开,只得立刻跟上去。

谁知那宋知安身子一侧,不经意挡住他的去路。

“傅总和微棠关系很好吗?我和妹妹的感情也很好,但有时候看见她和别的小男生走在一起,还是会有点不开心呢。”

他一副妹夫般的口吻,非常礼貌。

然而越说下去,傅昭脖颈的青筋越明显,显然忍耐已久。

“您不要介意,我和微棠早就认——”

话没说完,身材高挑结实的男人直接走过,风轻云淡的姿态,撞得宋知安瞬间没了话,肩膀简直脱臼般剧痛。

那一瞬间,他听见傅昭齿缝里阴恻恻挤出三个字。

“贱人,滚。”

作者有话要说:傅昭∶别逼我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