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1 / 1)

[三国]主公头好痛 葵夏 1767 字 2022-10-24

那团金光逐渐膨胀,然后像烟花般炸开了,在漆黑的幕布上汇集成了两个字。

——郭嘉。

郭嘉……郭嘉?!

姜山猛地睁开眼,立时坐直了身体。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姜炎问道。

“没、没事。”姜山又靠回了姜炎的怀里。

事实上,姜山对郭嘉这个名字比荀攸更加熟悉。

在后世的二次创作中,郭嘉这个名字总是和曹操捆绑着出现。即便历史小白如她,也听过那句著名的“若奉孝在,不使孤至此”。

鬼才郭嘉,曹老板最喜欢的谋士,风流倜傥,却又善谋人心。

她真的能招揽到那个郭嘉吗?

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曹老板手下两大谋士,都跑到蜀地来了!

姜山突然心跳加速,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即便这只是个游戏世界,但这种改变世界原有轨迹的可能仍然让她感到兴奋不已。

那意味着,她不再是现代格子间里唯唯诺诺,被上司欺压的打工人,而是成为了能撼动社会的人物……

姜山四人回到成都城中的时候,叛乱已经被镇压得七七八八,而姜望一回来坐镇,基本上这叛乱也宣告完全失败了。

然而一回到太守府,姜山就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一般晕了过去,高烧不退。

姜山昏昏沉沉地睡了好几天,中途只记得自己被侍女叫醒喂药,别的一概不知,甚至以为自己像是做了个很长的梦。

这一天夜里,姜山被完完全全地吓清醒了,身体无力地坐在床上喘粗气,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熏笼里的安神香提醒着她,这里是那个游戏世界,是她现在应该相信的现实。

虽然想不起梦里到底出现了什么,但左不过就是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

姜山那根深蒂固二十几年的现代道德价值观仍然禁锢折磨着她,即便她的理智已经接受了自己做过的一切。

“小姐?您醒了吗?”

门外传来贴身侍女丹朱的声音,姜山长长地舒了口气。

“……嗯,进来吧。”

丹朱小跑着进来,从炉子上烘着的水盆里洗了布巾,细细地替姜山擦拭面庞。

姜山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又叹息着放弃了。

丹朱是姜夫人派给她的贴身侍女,明明比姜山还小一岁,却总是像姐姐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姜山。

之前丹朱原本是在姜山的床边安置,随时起来服侍的,但姜山觉得怎么都不自在,硬是让她在别的房间休息。可饶是如此,丹朱也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姜山的异样,过来服侍。

“您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过来看看——”

按照系统的解释,是之前使用的药丸产生了副作用。

“不用了!”姜山不习惯麻烦别人,“我睡了几日?”

“今日是第四日了。”丹朱忧心忡忡地说,“三少爷将附近的名医都请了个遍,都瞧不出小姐的身子出了什么毛病。要是小姐再不醒,奴婢可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说着,丹朱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

“别难过,瞧,我这不是醒了吗。”

丹朱的反应让姜山有些意外。她没想到除了这具身体的家人外,连侍女也会这么情真意切地为自己担忧。

丹朱一愣,连忙用衣袖擦了自己眼角的泪水:“小姐定是还要休息,奴婢就先退下了。”

姜山还是头一次听丹朱说起自己进府之前的事,一时语滞,不知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安慰。

“不,都睡了这好几天了,怎么还睡得着。我昏睡的这几日都发生了些什么,你同我说。”

“这几日老爷和三少爷每日都很晚才回来,听说是去清理内奸了。夫人也因为前几日主理府内的事情,累得卧床休息了,不过大夫瞧了,说只是老毛病,小姐不用担心。”

姜山点了点头,“那城里的百姓……”

“城中没有出大乱子。不过小姐那日和荀大人一道救了老爷和三少爷回来,城中很快便传开了。现在,人们都夸小姐英勇忠孝,要给小姐立碑纪念呢。”

姜山头皮发麻,在现代除非是道德楷模或是烈士,一般人哪有这样的待遇。

“大可不必,我只是做了我应做之事。”

“三少爷也是这么说的。”

“他说什么了?”

丹朱犹豫了片刻,说:“三少爷说,若是这也要立碑,怕是姜家的碑都能密成林子了。”

倒是姜炎说得出来的话。

这个三哥放现代正是叛逆的年纪,若是没人说什么,他自然兄友弟恭,掏心掏肺对你好。可一旦有人在他面前夸别人,他的自尊心便受不得了。

在姜家,姜山学武的天赋最高,姜炎就是最低,不管他怎么苦练也赶不上姜山。

而在这男尊女卑的古代,姜炎输给两个兄长也就算了,偏偏还输给了她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妹,这也难怪姜炎在她面前,哪怕只是嘴上便宜也不让步。

“三哥说得不错。”姜山瞥了眼皱眉的丹朱,轻笑道,“怎么,你还不开心?”

“小姐!”丹朱手上动作停了,冻得冰凉的指节不小心划过姜山的脸颊,“奴婢自知没有这个身份去说道三少爷。但奴婢真为小姐觉得不公平。这些日子里,小姐日日刻苦习武,闲暇之时还去街市听取民众的苦恼,打抱不平。三少爷要是做得有小姐半分认真努力,立碑自然也有三少爷一份——”

“丹朱!”姜山打断了丹朱的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立不立碑我并不在意,你也不必替我抱不平。不过是口舌之快,让三哥一个便宜也无大碍。”

丹朱放下了手里的帕子,说道:“奴婢出身贫寒,当初又逢饥荒,若非小姐令人将我救了下来做侍女,怕是奴婢早成了别人肚子里的吃食了。说奴婢逾越也罢,但奴婢就是见不得小姐受委屈。”

“这世道如此,你要是眼界一直这么小,岂不是自己把自己怄死了。”

姜山反倒是笑了,虽然脸色仍然苍白,在烛光下仍不掩国色,丹朱竟有些看呆了。

“听你这么说,不也都是坏事。至少,百姓们都还记得我的好,这便足够了。不管是谁做了好事,总归都算在太守府头上,能帮上爹的忙我便满足了。”

这话倒不是作假,姜山在现代职场上也遇到过很多类似的憋屈,起初也会气得吃不下饭,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一笑而过。

反正职场现实,不管谁占了一时便宜,留到最后的必然是有真本领的人——比如,她这样的。

“对了,荀公子怎么样了,他还好么?”

“荀公子休息了一日便被老爷叫去议事了。此番小姐和荀公子一道救人,军中的将领很是感激荀公子,还专程上门拜访呢。”

姜山恍然大悟。

难怪荀攸当时非要和自己一起去救人。

不管在哪个时代,名声都无比重要,更何况,现在他初来乍到,要想站稳脚步,可不得先做一件事让大家认同吗。

不过想到了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为了达到目的,竟然连自己的命都能豁出去,荀攸这的确不是寻常人。

“小姐、小姐?”

“嗯?”姜山转移了话题,“对了,那孩子和那农妇最近怎么样?”

“那农妇服了毒,虽然找了大夫,可中毒太深,现今仍然昏睡不醒。那孩子被药了嗓子,虽是治好了,却不爱说话,为了求口饭吃,现今在府里种菜,做活倒是很熟练。”丹朱说着,补了一句,“管菜地的孙叔也说他很能干。”

姜山扶额,“这大冷天让小孩子种菜……”

“小姐就是太善良了。那孩子再怎么年幼可怜,也是被别人要挟了害太守府的人,夫人愿意给他种菜谋生的机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知道了,那农妇你令人偷偷藏起来,若有人想打听消息,便说是死了。天亮之后让那孩子来找我,我有事情要问他。”

“是。”

小男孩是被管菜地的孙叔叫醒的,他以为自己起晚了,却发现门外才蒙蒙亮。

蜀地的清晨格外湿冷,小男孩从单薄的被褥中被拎出来,冷得倒吸一口冷气,却咬紧了牙关忍住了发抖的冲动。

“孙、孙叔,我……”

“这旧衣裳我儿穿不下了,你待会儿换上去见小姐。小姐辰时会在校场习武,你就在边上候着。”

小男孩闻言,不由得忐忑地攥住了衣角,单薄又粗粝的布料磨得他指腹发麻。

“你别怕,小姐虽习武之人,人却很是温柔,前些日子厨房的小丫头摔断了腿,还是小姐亲自给接上的。”

小男孩点头,小姐温柔他当日来府里的时候就见识过了。

虽只是牵着他的手走了那么一小段路,可小男孩每当想起,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孙叔瞧这男孩乖巧,心中不由叹息,要是他家的混世魔王有这小子半分懂事就好了。

“我瞧你举止得体,想必曾经也是生在个好人家,在这里种菜有些浪费,便去跟丹朱姑娘提了一嘴。小姐虽是女儿家,可老爷对她也是珍爱得紧,你今后跟着小姐,哪怕只是做个跑腿,也总比留在这里种菜强。”

“孙、孙叔!”小男孩感激地看着刘叔,有些手足无措。

“你可别谢来谢去,我可受不了这个。还不是我婆娘快生了,大夫说她这胎胎相不稳,我做个好事积点恩德。”孙叔唠叨道,“你若真想谢我,日后小姐问起我,你替我说两句好话便是了。”

小男孩赶忙拾掇好自己,吃了个麦饼便火急火燎往校场跑。

可这些时日他都在菜地种菜,不被准许去别的地方,不太识路,哪怕孙叔提前提点了,也还是迷了路。

“哪来的小屁孩,太守府岂是你乱跑的地方!”

背后突然传来少年人的呼喝,小男孩吓得背脊一凛,连忙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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