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1 / 1)

鸳鸯错 观樱 1643 字 3个月前

这两天佟四和凌六郎一直往山下跑,主要是因为红丸案件。能走的地方都走了,也没收集到太多的线索。

这天佟四早起后,就见屋里凌六郎的床榻收拾整齐,不用想,肯定晨练打拳去了。

其实凌六郎瞧着瘦,实际全身都是劲瘦的肌肉,每日锻炼之下,肌肉越发明显,他和小八两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起身穿衣服的时候,凌六郎回来了,佟四边系腰带边问他:“今天还去吗?”

问的是追查红丸案件线索。

“先不去,这些线索已经很明显,且这件事闹的大,各地州府都出现红丸受害者,上头越发重视,已经着手调查了。”

凌六郎一身汗,房里只有他和佟四,他也不用避讳,直接将身上的短打脱掉。

浅麦色的肤色,肌理分明,从脸颊上滑落的汗珠子一直往下,划过健硕的胸膛,沟壑分明的腹肌,最后没入裤带消失不见。

佟四看的目不转睛,倒不是因为他起色心,着实是因着羡慕凌六郎,他也想练成六郎这样的体格。

凌六郎回过身,看佟四的眼神便明白了,他用湿巾擦拭身上,同时道:“我早上叫你了。”

佟四挠了挠头,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但他太困了,就说不去。

“等完结山寨这边的事宜,回衙署后你带着我一起练吧?”

“嗯。”凌六郎应声。

“之前抓着的那几个卖红丸的骗子已经招了,不过只说有人给他们拿药,让他们去卖。”

佟四疑惑:“什么意思?”

凌六郎擦干身上,换了一身干爽的衣物,把脏了的短打扔在盆里。“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大概是一条上下游的形态,上游做药,一路往下流,而抓到的骗子就是流入百姓家门前最后一道。”

佟四明白了,凌六郎又接着道:“严格的等级,导致骗子们只能知道他们的上一级,再往上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佟四皱着眉头:“那岂不是一时半会也无法破案抓到罪魁祸首?”

凌六郎颔首:“对。”

已经扩展到多个州府,说明利益巨大能收揽这么多人干活。而且,背后之人恐怕不是普通百姓……

事情到这就很难推进了,凌六郎他们也没收到更多的消息,他道:“先解决八大寨的事情再说。”

端着木盆往屋外走,打算打水洗衣服。他们来的时候只有一身衣服,这些都是在山寨里搜刮出来,那些土匪的衣裳。

他身上的衣服着实宽大,幸好凌六郎身量高完全能撑起来,但是他腰肢劲瘦,衣服便显得有些松,只能用腰带系紧。

出来的时候,正好孙兰莺也出来了,巧的是,她怀里也有个木盆,盆子里装的脏衣服。

“洗衣服?”孙兰莺明知故问。

女郎握着木盆的手收紧,原本粉嫩的指甲因着用力泛白。

凌六郎洞察一切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观察到她脚步乱了,在他看过来的时候,低下眼帘,一只手去抚弄鬓边的碎发。

这是很明显慌张的表现,动作僵硬不自然,心里有鬼。

凌六郎不动声色,他嗯了一声,抬脚跟上孙兰莺,走在她身后,见她越发的紧张,后背都绷的像是有人逼她罚站。

院子角落里放着水缸,头天晚上就有人挑水,以便第二日众人洗漱用。

所以孙兰莺也没法叫凌六郎去挑水走开,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开盖子,拿着葫芦水瓢的时候,孙兰莺侧身挡住自己的木盆,道:“郎君,我帮你洗衣服吧。”

只要他走开,她不介意多洗两件衣裳。

凌六郎却没叫她如愿,犀利的眼神看着她,说了句:“我帮你洗。”

孙兰莺手里的水瓢差点掉在地上,水洒了大半,凌六郎下意识的握过去,不小心握住女郎的纤细的手腕。

细腻的犹如玉石一般的肌肤,炙的发烫的大掌环上,像是捏住一截微凉的玉。

孙兰莺一怔,凌六郎率先反应过来松手,状似镇定的接过水瓢。

几下就把孙兰莺的木盆添满水,随后用往自己的盆里舀水。

晨光微熹,山寨里其他人还在睡觉。晨起雾蒙蒙的水珠从枝叶上滚落,落在他后脖颈处带来一阵凉意,总算让他彻底清醒。

他跟着孙兰莺过来是为了看看她在隐瞒什么,而不是因为一点点的接触心慌气乱。

凌六郎孙兰莺高了一头,她堪堪到他的肩膀处,因此他一低头,便能瞧见小娘子红透了的脸。

微光照亮女郎的面颊,如桃似李,楚楚动人。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凌六郎回过神时,孙兰莺已经将他的盆端走,她垂眸轻声道:“郎君,我来洗吧。”

凌六郎面色紧绷,无甚表情的嗯了一声,随后大跨步离开了。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佟四吓了一跳,见凌六郎面容冷峻,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山下有动静了?”佟四说着快速穿衣服。

山下他们设置好了机关,若有人闯进来,山上就会收到示警。佟四手忙脚乱。

“土匪可都是一群穷凶极恶之徒,不讲信誉没有诚信,谁能想到来的如此突然。

“不是。”凌六郎忽地回话。

“啊?”佟四停下动作看向凌六郎,“那是怎么了?”

怎么了?

他现在并不是迁怒孙兰莺,只是在懊恼自己为何关注孙兰莺的时候越来越多,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的越来越久。

仰头把桌子上的一杯凉水灌入喉中,才觉得那股莫名的心悸消散。

诚然,他是要监视她,兴许会知道一些线索,他做的这些都是正常合理的,并没有逾越之处。

在佟四喋喋不休的追问中,凌六郎彻底冷静下来。

“既然你起身了,就去把木柴劈了,一会做饭用。”

佟四:“啊?”

……

佟四唉声叹气的出来,嘀咕道:“平时不都是你劈柴吗?”

凌六郎劈柴,孙兰莺做饭,俩人和寻常夫妻过日子似的。怎么今天还让他劈柴了?

“小娘子。”见到孙兰莺,凌六郎打了声招呼,孙兰莺正蹲在地上洗衣服,闻言侧了下身子,挡住佟四的视线。

“早啊。”她回答。

佟四可没凌六郎心细如发,他打着哈欠就去干活了。

孙兰莺缓缓吐了口气,总算放松下来。盆子里是她自己的衣物,有外衫有小衣和亵裤,最重要的是,亵裤上染了血。昨天月事结束,本来就该洗的,但她没找到机会,生怕被旁人瞧见。

本以为今日早点起来,趁着山寨里的人还在睡觉时洗完,却不想让大郎碰见了。

孙兰莺脸色涨红,着实不想让旁人看见囧状,尤其是让未婚夫大郎看见。

快速洗完自己的衣服,拿回房间晾晒,等再回来时候,就见凌六郎已经把他的衣服拧干,正在抻开晾晒。

孙兰莺快步走了过去,“大郎,我帮你。”

相夫教子,过普通百姓的生活,是孙兰莺父亲去世前的遗愿。有了夫君身后就有人支撑,孙父不想让女儿过的这般辛苦了。

孙兰莺平日照顾父亲,洗衣做饭是常事,所以她想给未婚夫洗两件衣服也没什么的,却没想到大郎自己洗了。

“搓几下就成。”他说。

孙兰莺亡羊补牢的过来帮忙抻衣服晾晒好,觑了觑郎君的神色,好像并没有不高兴。

如果凌六郎知道的话,肯定要不解。自己衣服都是自己洗,为何不快?

早上用过饭之后,孙兰莺问凌六郎今日是否下山。

“成亲前暂时不出去。”

山寨早就部署好了,他要带人再仔细检查一遍,还要等救援过来。这场行动将会是一场恶战,为了属下安危,他要做好万全准备。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要彻底确认孙兰莺在所有事情里扮演的角色。

“正好,想请郎君帮我试试味道,”孙兰莺浅笑,微风拂过她的秀发,秀美的女郎笑弯了眼睛,微微仰头对他道,“新方子做出来的饮子,自己有些拿不定主意。”

大郎金盆洗手后他们就要做小生意养活自己,他说全凭她做主。但她想,这是他们夫妻二人的事情,不好一人做决断。

“好。”

一个存心试探,一个全然不知。

小八幽怨的看着俩人去厨房,心中愤懑。

等着吧,等所有事情一结束,他立刻带小娘子回家!

熬饮子颇为考验火候,之前张全熬糊了两锅,孙兰莺便不肯让他帮忙了,都是自己动手。

今日凌六郎挽起袖子问她要求,然后坐在灶膛前,意料之外的将火候控制的符合孙兰莺要求。

孙兰莺露出小臂,用大锅铲去搅动,然后合上盖子擦了擦汗。“大郎,你还记得我父亲吗?”

孙兰莺随口一说,却不想凌六郎倏地眼神凌厉,直直射过来。

孙兰莺并没有察觉,她正在案板上揉面团,莞尔一笑道:“小时候事情我不太记得了,但总听父亲提起你,说大郎从小就有勇有谋。记忆最深的一件事是大郎上树掏鸟窝,说我也跟着去了,然后俩人一起从树上掉下来,我没什么事,大郎脖子被石子划破。”

说到这,孙兰莺停下动作转头,视线朝凌六郎的脖子上看。

灶膛里的火焰跳动,烤的凌六郎面颊发热,女郎的视线却比火焰更炙带着探究,叫人心慌意乱。

浅麦色皮肤脖颈修长,无一点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