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美人(1 / 1)

待姜溪午恢复得差不多,她打开结界将骰子收起。

外面还算干净,没有宵小来打扰。

两人出了结界,潘大长老被身体下意识吸收的灵力撑爆,这次却吐不出任何鲜血,枯死的身体不过是皮包骨罢了,顷刻间被灵力撕为碎屑。

看着人化为灰烬,姜溪午捡起地上的百宝囊,因为主人神识散去,这个百宝囊现在是无主之物,谁都能破开里面残留的灵力打开。

天道公不公她不评判,银桑族生来便只能隐世,靠着先辈用血泪一步一步淬炼得到现在的体质和秘术活下来,凤凰城在那只凤凰落下之前也什么都不是。

公道不公道的往长远看都一样。

姜溪午跳下客栈,她准备去找姜执,潘家不足为惧,但是凤凰城这个势力却只能是潘家的。

如今银桑族和天门宗正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处于修真界顶尖那个位置,在此之下还有不少仅次于两家的势力,凤凰城这么多年的底蕴无论是被哪一家吞没或是最后反吞了哪一家都会打破现在这个局势。

她不愿意,太乱了烦。

银桑族没有称霸整个修真界的意愿,千年的休养生息也没让银桑族彻底恢复到千年前的模样,当年若不是被逼得太紧他们甚至不愿意出世。

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维持现状没什么不好。

姜溪午想着事情,侧边的门开了,她回神看过去。

对方的帷帽并没有戴着,玉一般的面容在月光下更加令人心动。

姜溪午笑容浮现:“美人,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雾失楼:“进来。”

姜溪午诧异,但诧异并不耽搁她的脚步,立刻亦步亦趋跟着人进了房间。

雾失楼坐在桌边:“手。”

姜溪午眨眼,伸出手。

雾失楼:“那只。”

姜溪午干脆两只手都伸出去。

雾失楼打开药盒,看着姜溪午的手掌,划破了这么长的伤口是不知道疼吗。

姜溪午这才想起来自己手上的伤口,被那根细丝差点将手掌割断,灵力恢复后筋骨就慢慢恢复了,皮肉没那么快,因为皮肉是无法淬炼,和寻常人一样。

看着对方低头给她上药,鼻尖萦绕着一股异香,她耸动鼻子,不是手里的药,她嗅不明白就开口道:“美人,你好香。”

雾失楼顿了会儿,接着上药,动作不轻不重:“你现在像个登徒子。”

姜溪午:“哦。”

“抱歉,但是你真的好香。”

不知道是什么香气,勾人得很。

雾失楼上完药,又拿出盘莲子:“吃吧。”

姜溪午愕然,然后缓缓笑起来:“我不是饿了,其实我辟谷了。”

雾失楼:“嗯,吃不吃。”

姜溪午捡起莲子扔进嘴里,不苦,她又拿起一颗仔细看,莲子芯已经被去掉了。

姜溪午好的那只手不断捡着莲子吃,她道:“我不是说这个香。”

她凑近对方,轻轻在对方颈间嗅了一下,退开:“你真的好香,想咬一口。”

说完姜溪午目不转睛盯着对方的眼睛。

雾失楼神色平静,仿佛姜溪午在说的是一盘糕点不是他一样。

“行约于礼。”

姜溪午到底没真咬上去,她垂眸带着志在必得的笑意轻声:“我就不是个有礼的人。”

总有一天她会真咬上去。

雾失楼看着少年人的面容,他温和了下来:“太晚了,你该去睡觉了。”

姜溪午眼尾上挑,最后道:“好吧。”

她还有时间,来日方长,先回家搞黄了美人和她娘的事情再说。

姜溪午起身,将桌上的莲子端着走:“美人,后几天再见了。”

雾失楼依旧那么温和:“嗯。”

姜溪午出了房间,门一关上笑容就没了。

她站在门前面无表情嚼着莲子。

对方对她太纵容了,真像个长辈纵容着小辈的胡闹。

是不是她做什么对方都能这么平淡。

将莲子吃完,姜溪午才去敲了姜执的门。

简单说了下凤凰城的事,顺便联系了银桑族在外的暗装,姜溪午直奔城主府。

城主府内,此刻有种诡异的安静。

姜溪午收回自己的木人看着下面站着的几个人,她没多说什么,将潘大长老的百宝囊扔下去。

潘鸣阴接住百宝囊,眼里没有悲意反而是算计:“你们退下。”

院内刚刚和木人打斗的黑衣人全都下去,城墙下只剩潘鸣阴和二长老。

二长老盯着百宝囊,又看向姜溪午:“什么意思?”

姜溪午撑着下巴:“他要废了我修为想要以此来为你们争取一个入银桑族禁地的机会。”

潘鸣阴立刻道:“姜少主,这话可不能乱讲。”

姜溪午懒得和潘鸣阴争辩,她直入主题:“我保你们凤凰城十年,十年内凤凰城只会是凤凰城,你们需要安分守己。”

二长老斗笠下浑浊的眼睛盯着墙上的人:“银桑族肯放过我们?”

姜溪午轻笑:“说得多严重啊,今日之事本就是你们自己造成的,说得像是银桑族觊觎你们一样,我肯保你们,你们就知足一点,凤凰城不会姓姜,至少这十年不会。”

她还要追美人呢,哪有时间玩这些。

安静点好,避免她娘因为事情多撂担子让她去做族长。

二长老再次看向百宝囊,甚至没和潘鸣阴商量,他立刻拍板:“今夜的事没有发生过,所有的事我们凤凰城都不知道。”

姜溪午看向潘鸣阴,潘鸣阴笑着问:“贤侄可要在凤凰城多玩几天?”

仿佛潘大长老今晚没死。

姜溪午淡声:“不了,百宝囊我没打开过,你们潘家谁脏了什么别到时候赖在我头上就好。”

说完她转身走了,潘鸣阴眼里的算计太明显,凤凰城未来几天不会平静。

不过这些姜溪午不管,潘家内斗成什么样她并不关心,只要别勾着外面就好,她只要表面的平静。

站在城中高塔俯瞰着整个凤凰城,姜溪午望着客栈的方向:“查到了吗?”

黑暗中走出来个人影低声:“少主,查不到。”

姜溪午:“姓甚名谁都查不到?”

黑影愧疚低头。

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真是来当她小爹的啊,这么神秘,她都查不到任何消息。

姜溪午手里捏起两个小木人,一个稍微高一些,捏完她觉得不满意,又将两个木人捏得一样高,她还能长,不会一直比对方矮的,看着依偎在一起的木人她这才满意出声:“走吧。”

黑影:“是。”

姜溪午此行要去取一件宝物,她娘让她去取的,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却也是稀世罕见,一块万万年的梧桐木,这梧桐木本是银桑族的古树,传闻在凤凰死去那一年这棵树跟着死了。

银桑族研究了这东西上千年,没什么用,里面蕴含凤凰的混沌力量对人只有害处没有好处,本来是留着纪念的,但是在姜溪午出生那年,枯死的老树生出了新芽,随着姜溪午长大新芽也可以蔽日,这下连纪念意义都没有了。

姜溪午来到当年的藏宝地,是一座雪山,她望着地方:“这片雪山的尽头是不是虹檐山?”

黑影:“是。”

姜溪午望着地上的雪,开始挖:“怎么我娘当初不让我来接人呢,顺便再将东西取回去。”

黑影沉默不语。

姜溪午手里萦绕着红色的淡光,一点点挖开雪堆。

“这梧桐木当初是谁埋的,怎的就我能取出来,还得一点点挖。”

这雪看着也不像一般雪,她摸着居然是暖和的,像嫩豆腐。

挖了好一会,姜溪午回头:“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然后就看见一座冰雕。

姜溪午:“......”

有这么冷?她怎么一点冷意都没感觉到,不过也奇怪,从出生到现在她从未觉得过冷,无论在什么环境都不会感觉到冷。

难怪得她来取。

姜溪午唤出木人将黑影抬下山,自己坐在地上慢慢挖。

挖了一天她才将埋着的盒子挖出来。

东西拿到手姜溪午立刻朝着家赶,还不知道家里什么情况呢。

下了雪山姜溪午立刻上了马车。

耽搁了一天,以灵船的速度,这会儿已经到银桑了。

姜溪午感受着铃铛里的灵力,够了,她跳下马车御风而行:“你慢慢来。”

黑影:“......”

少主今天怎么转性了?平时做什么不都是以舒适最佳吗?他看了四周一眼,弃了马车跟上姜溪午。

姜溪午一路御风到家,落到银桑族的大殿前最后一丝灵力用完,身体还在恢复,恢复的速度跟不上她用的速度。

大殿前守着的人立刻道:“少主。”

姜溪午摆手:“姜执回来了吗?”

守卫:“回来了,少主,族长要您回来立刻去隐月阁。”

姜溪午:“知道了。”

这座大殿将银桑族与外界隔开,有阵法无法御风过去,任何人到这里都得停下。

姜溪午穿过大殿,直奔中心山谷而去。

银桑族族长居住地就是中心山谷,山谷四季皆是春色,山谷后面就是银桑族禁地,最靠近禁地的屋子就是姜溪午住的长恒楼,其次是隐月阁。

隐月阁居于半山,夜里月光最是漂亮,长恒楼位于山巅,常年被禁地瘴气弥漫,半山之差却像两个地方。

姜溪午来到隐月阁,门口已经有人守着了。

她看着院内几个族老,意识到有点不对。

跨进门,族老们看见姜溪午各个都是笑盈盈的。

“少主回来了。”

“凤凰城好玩吗?”

“我那里还有最近新酿的美酒,一会儿让人送去长恒楼。”

姜溪午看着院内的东西,很隆重,隐月阁也布置得很喜庆,甚至连古树树枝都剪了一枝过来。

她带着试探问了一句:“几位族老,这是有喜事要给我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