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1 / 1)

康熙不喜这种姿势。

终究没耐住,直接睁开眼来,握住她柔软的柔荑,温声道:“朕回乾清宫吩咐玻璃的事,等晚间再来看你。”

佟时荔从善如流地应下。

“恭送皇上。”她福身行礼。

康熙这才大踏步离去,等走到承乾门下时,他这才想起,来这里是跟她商量大封后宫的事,见了她,却一点都没想起来。

他抿了抿嘴,明日再说也是一样的。

外头的雨已经停了。

佟时荔去看了一眼已经放好的雕梅,又去摘了一篮子,如法炮制,用盐清洗过,再去掉蒂,打算酿青梅酒。

又叫小苏子去御膳房要一坛子好酒过来。

这才把拾掇好的青梅铺在坛子里,一层青梅一层冰糖,最后倒入拿来的酒。

再拿花笺写上标签,这才封坛放进地窖。

她已经能想象到来年喝梅子酒的快乐了,青梅酒柔和甘甜清冽,她喜欢。

都收拾好后,佟时荔便回房间睡觉去了,先是登录游戏,把土豆给挖出来,收进仓库,她琢磨着拿出来实在有些难,就问系统,可不可以她成立一个皇庄,然后她这边收割的土豆,就可以通过皇庄送进宫。

要不然在后宫里面,她身边伺候的宫人加起来有二十个,想要掩人耳目很难。

系统回答可以。

她顿时上心了,琢磨着这几日多拍康熙的马屁,在他面前过了明路。

给游戏又浇水捉虫,她最喜欢种田游戏,这样沉浸式的种田让她身心都宁静下来。

看着又窜高一截的榴莲树,她在满怀期待中,闭着眼睛午休了。

承乾宫中瞬间寂静下来,等她睡醒,才重新流动起来。

清早刚下了雨,空气也显得格外清新些。

梨花树下,佟时荔穿着粉底银方胜纹的旗装,梳着小两把头,只在鬓边别了几朵刚掐的梨花,正随意坐着吃茶。

她闲闲地翻着手中的书,指尖搭在淡黄的书页上,愈加莹润白皙。

看书空档,还要再看着不远处正颠颠捉蝴蝶的小孩。

“额娘,肚肚打我。”小奶团子跑过来,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奶里奶气道。

佟时荔放下手,将他搂在怀里,摘掉他额头上粘着的树叶,又把小手擦洗干净,这才将点心递到他手里。

“喏,崽崽吃。”

“嗯。”胤禛大大点头,小手捧着点心,乖乖地坐在额娘身侧,小口小口地吃着。

佟时荔喜欢看他可可爱爱的样子,甚至还会故意逗他。

比如现在——

胤禛正吃着,她便凑过来,啊呜一口把他剩下的点心一口吃掉,只留下胤禛捧着点心碎渣在风中凌乱。

“额娘。”他奶呼呼的声音中带着委屈。

佟时荔拍拍他的小脑袋:“乖,额娘帮你吃。”

看着胤禛耐心地把剩下的点心渣吃掉,她终究有些不忍,又递给他一块。

小孩顿时冲她露出个大大的微笑,举着小胖手:“额娘还吃吗?”

佟时荔重新拿起书,懒洋洋道:“不吃了。”

一阵微风吹过,桃花花瓣随风零落,有几瓣落在了佟时荔的书上,她的眼神便有些恍惚了。

“贵妃娘娘,您吩咐的奶茶做好了,可要呈上来?”一旁的小苏子问。

“提上走吧。”佟时荔牵着胤禛的手,施施然往外走去。

她接了太皇太后的手串,自然要投桃报李,后来想想,宫里头的一切,老祖宗拿得都是头一份,自然不稀罕。

能讨点新奇的,自然是现代产物了。

叫人用做了木薯圆子、冰粉、布丁等,放进奶茶里,做了七八盅,先尝尝看喜欢什么口味的。

还做了樱桃酱,吃糖蒸酥酪的时候淋一点,也好吃。

等到慈宁宫后,一经通传,立马就传召她进去。

佟时荔这才抱起胤禛跨过门槛,笑吟吟地给孝庄福身行礼。

苏麻喇姑先把她扶起来,这才福身行礼,温和道:“主子请您进去。”

佟时荔侧身让过,苏麻喇姑对康熙有半师之谊,康熙又尊崇孝道,他都不肯受苏麻喇姑的礼。

她抬眸一看,就见太皇太后正看向她身后的胤禛,就笑着道:“胤禛想皇玛嬷了。”

说着把胤禛往前推了推,笑眯眯道:“给你皇玛嬷显摆一下。”

看着太皇太后不解的眼神,她没有多说,而是鼓励地看着胤禛,见他捏着手指有些彷徨,就抱着胤禛上前,直接放在老祖宗身边,挨着她一起坐在炕上。

崽崽腿短,坐在炕上晃晃悠悠地,太皇太后只好伸手托住他。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奶里奶气的小声音在殿中响起。

佟知意看着他从紧张到流利,不由得弯唇轻笑。

还不错。

太皇太后原本有些漫不经心,见他背得好,顿时笑着夸赞:“胤禛真不错,背书这样流利了。”

见对方高兴了,她这才将食盒打开,笑着道:“禀老祖宗,臣妾在宫中整日无事,琢磨出几样小吃食,但臣妾经得事少,尝不出好赖,就想着叫老祖宗品评一番,帮着臣妾掌掌眼。”

说着她就打开食盒上的红封,露出里面上下两层的小盅。

“这是大红袍和羊乳兑出来的奶茶,加了木薯圆子、冰粉、奶冻,最绝的是这个奶芙,三个小太监换着打了一个时辰,才出这么绵密的泡沫。”

佟时荔知道,这样有些为难打工人,她特意给了赏钱,不叫他们白受累。

太皇太后听得有些懵,她看着将托盘呈上,再去掉小盅上的红封,打开盖子,递给她尝。

她拿起一个小盅,上面写着茉莉花茶、奶、木薯圆子、半糖等词。

“这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她竟没见过。

“您尝尝。”佟时荔满脸期待,她也打开,尝了一口,眼睛瞬间就亮了。

太皇太后便也试探着尝了一口:“哎,是不错。”

第二杯就是带了绵密泡沫的奶芙了,她尝了一口,更喜欢这种细腻的口感。

“这是怎么做的?”她好奇问。

佟时荔笑眯眯道:“两只手是打不出这样绵密泡沫的,臣妾想了法子,叫他们做一个简易弓,把弦上缠了木棍,木棍头做成小刷子的形状,一拉弓弦,这木棍就飞速旋转,才能做出这样好的状态。”

前世有自动发泡机,转速非常快,旧时代没有这样的好玩意儿,她苦思冥想半日,才灵机一动想起钻木取火的法子来,用来发奶泡极好。

她甚至琢磨,可以打发奶油,到时候就能烤蛋糕吃了。

太皇太后很喜欢这样的甜口,她还很有自己的想法:“哀家爱那奶芙,铺在上面一层很是香甜,奶茶就用这茉莉香的,里头要加木薯圆子和奶冻。”

一旁的胤禛急的不行,指指自己的嘴,奶唧唧道:“好皇玛嬷,给胤禛尝尝。”

太皇太后便给他喂奶冻,一边笑着道:“馋嘴猫一样。”

佟时荔陪着玩一会儿,就说承乾宫有事要忙,便起身告退离去。

剩下胤禛和太皇太后大眼瞪小眼。

胤禛:?

我那么大一贵额娘呢。

太皇太后:?

哀家许久不曾养过小孩,该让他做什么?

佟时荔回来真的有事,作为摄六宫事的贵妃,她要忙的东西很多,等处理完宫务,天色已经擦黑了。

她这才叫小苏子去慈宁宫把胤禛给接回来。小孩睡得早,他该吃晚饭,洗洗睡了。

是夜。

“皇上驾到……”

在朦胧的月色中,隐隐还能闻见桃花的香气,夜色寒凉。

随着太监的唱礼声,为了表示恭敬,佟时荔亲自提着八角琉璃灯,立在殿门口等着。

康熙原本心情不好,近来台湾的事、沙俄的事,都沉甸甸压在心头。

但是一踏进承乾宫,便能瞧见贵妃穿着粉底方胜纹的小袄,正眉眼盈盈地望着他,心情顿时舒展很多。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您万福金安。”佟时荔上前柔柔下拜。

不等她拜下去,就被康熙握住手拉起来,温和道:“贵妃,只你我二人时,自在些便好。”

“提坛酒来。”他又低声嘱咐。

随着他的吩咐,很快便有人呈上御酒,连羊肉锅子也支起来了。

咕嘟冒泡的羊肉锅子散发出浓郁的香味,精心研制的羊肉被炖得酥烂,闻着就令人垂涎欲滴。

康熙闷不吭声,就着天空中的一轮圆月,连灌三杯,这才摩挲着酒杯,侧眸望过来。

临着窗户,能看到外面桃枝嫩芽,亦有冷风吹进来,喝了酒,愈显燥热,他扯了扯衣领,露出精壮的雪白胸膛。

一条长腿蜷着,一条长腿便支在佟时荔身侧。

康熙见她沉默,便叫梁太监拿了酒盅过来,推到她跟前,温声道:“喝一杯。”

佟时荔捏着白玉杯,看着清润酒液缓缓倾入。

她恭谨地举起白玉杯,小小地抿了一口,尝过味道后,这才缓缓喝下。

三杯酒下肚,她眼神瞬间迷离起来,略微有些头晕,脸颊也烫得厉害。

一只微烫的大掌便覆在她面上,轻轻地摩挲着。

佟时荔羽睫轻颤,脸颊像是被火烧到一般,烫到有些疼了,她眸中也泛出星星点点的水意。

[唔,男人猩红着双眸,大掌紧紧地握住女人的肩膀,厉声责问,朕对你何处不好!你竟要逃离朕的身边!不等女人回答,便欺身上前,急切又凶狠地撕扯着红唇……]

佟时荔想,自己的小作文写得越发好了,这不得给她两点色气值。

见果然增加两点,顿时高兴坏了。

这癫癫的大黄系统,她喜欢。

她在猜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知那只大掌却抽离了。

康熙呼吸一滞,贵妃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简直有辱斯文!

他一双深晦的眸子被烛火照着,微微眯了起来。

佟时荔拢了拢微乱的衣襟,脸颊泛上些许红晕,她抿着唇瓣,挽着袖子给康熙斟酒。

康熙回头看她,有些无奈,心声里头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现实中却跟闷葫芦一般,一句也不肯说。

若不是能听见她心声,他竟不知她是这样的性子。

康熙索性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佟贵妃,压迫感非常浓厚,还带着欲:“安歇吧。”

佟时荔小脸烧得厉害,她眉眼低垂,羽睫颤动,细白的指尖拧着,显露出内心的忐忑。

康熙伸出手,捏住她葱白的指尖,因饮了酒而带出几分水意的眸子染上漫不经心:“别怕。”

不等她反应过来,一只结实的臂膀伸了过来,直接将她捞起来,放在榻上。

待两人胡闹过,叫了两回水,这才躺在床榻上,康熙也没什么起身要走的意思,只是把玩着她的指尖,低声道:“朕想着等年底大封六宫,惠荣德宜晋封四妃,剩下的各晋一个位分,你觉得如何?若有你不喜的,挑拣出来便可。”

佟时荔枕在他结实的臂弯,懒洋洋道:“臣妾觉得六宫姐妹都甚是懂事,理应晋位。”

康熙:……

他索性支起身子,皱着眉头看向她:“朕知道你没有意见,才特意问你的,这回给你晋了皇贵妃,执掌凤印,要朕说,也不能总想着什么贤德,反叫自己不痛快,大面上别出岔子,史书工笔,自然掌在你手里。”

贵妃这几日倒不把贤德二字挂在嘴上了,以前她总是被贤名死死压着,想着给他举荐伺候的宫妃,便是自己委屈了,也会退步。

就为了一个贤字的评价。

可只要她在皇贵妃的位置上,便无人敢说她一句不贤。没有谁觉得自己项上人头太结实,非得挑战一下铡刀。

佟时荔闻言,反而有些意外,她勾着他脖子,将他拉近了些,这才亲亲他,笑盈盈道:“臣妾以前是在乎虚名,总想着出自佟家,是您的母族,不能叫您因为臣妾而掉面子,那时候年轻,为人处世也不大周全,幸而万岁爷愿意包容。”

“您既然这么说了,那臣妾就随着您的话,往后要任性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