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灰的笑容，伊琳娜打了个激灵。

突然觉得，她家好友，似乎也有点疯啊。

“伊琳娜，”林灰转过头，“你一个人待着可以吗？”

伊琳娜：“我倒是没问题，这里安保不错，你要干什么？”

“我去找坏狗狗了，”林灰笑了笑，“有点危险，所以就不带你啦。”

伊琳娜看着她往最前面走去，“等等，你一个人进那么多Alpha的环境，很危险——”

高阶Omega的信息素爆发出来，却没有引起Alpha的疯狂。

凛冬的寒风刮过他们狂热的脑子，一瞬间就清心寡欲得想原地成佛。

“能麻烦让一让吗？”

黑发灰眸的Omega诚恳地发出请求，强大的精神力压过去，清醒的Alpha们不管出于主动还是被动，都自觉让开了。

伊琳娜看着林灰就这么像摩西分海一样走到了最里面，震惊得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等等，Omega的信息素是这么用的吗？？？

“咦，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伊琳娜看见一个狐狸面具的红发Alpha，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西塞尔。”

等等，西塞尔这家伙在这里，那台上那个疯子不会就是……

“哇靠，那是林灰同学？她居然去第一排给我哥加油了，也太牛逼了吧！”

西塞尔震惊的声音响起。

要知道他都不敢靠近战斗状态下的凌白，生怕自己也被一起宰了。

他不禁感慨道：“这绝对是真爱了。”

***

“白白，加油！”

在一堆“白狼”的呼喊里，凌白听到有人叫他“白白”。

那声音实在太过熟悉，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结果低头一看，一双灰色的眼睛正亮晶晶地注视着他。

“草。”

凌白骂出了声，把已经半死不活的挑战者往地上一丢，虽然赢了，面具下的脸色却变得糟糕起来。

谁家Omega来地下搏击场啊，她居然还敢挤在一堆兴奋的Alpha里？

是觉得自己的信息素还不够刺激吗！

此时的Alpha忽略了一件事，林灰那甜蜜的第二信息素只对他开放。

至于第一信息素嘛，看她身边萎靡的Alpha们就明白了，的确够清冷，冷到让热血上头的Alpha们都瞬间冷静了。

但在凌白眼里，此刻一袭红裙的林灰，就是一株漂亮得要命的蔷薇，落在一群野狗的包围里，危机四伏。

高阶Alpha暴戾的信息素压下去，硝烟烈焰的气息让Alpha们不自觉远离了第一排的位置。

只留下林灰还在第一排的最佳观众位置，乐呵呵地朝凌白笑。

看到她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凌白才觉得没那么烦躁了。

“给我等着。”他凶巴巴的语气，就像要和她约架一样。

林灰：“好呀好呀。”

她一点儿都不怕，甚至还很兴奋。

凌白抿了抿唇，压下自己上扬的嘴角。

啧，这样也不怕，真是个心大的家伙。

“喂，下一个是谁？”他把拳头上的绷带绕了一圈，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再不上我就结束擂台了。”

主持人显然也看到了台下的黑发Omega，吹了声口哨：“哇，你小子厉害哦，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关你屁事。”凌白不想和别人谈林灰。

清楚这位大少爷喜怒无常的性格，主持人也不生气，谁让白狼是地下搏击场的王牌呢。

给出的奖励足够诱人，搏击场面又充满了观众最爱的暴力美学。

要不是对方的背景强大，老板都想请他当常驻擂主了。

没有挑战者这种情况，在白狼摆的擂台经常出现，主持人的声音响起：“诸位，一分钟之内如果没有挑战者，本次擂台就结束了。”

观众们发出遗憾的声音，却没一个人想上台去。

老观众都清楚白狼有多强，没打算上去找打。

新观众嘛，看着之前自信满满上去的家伙现在都残着下来，也明白上面这个白狼有多狠了。

虽然Alpha恢复能力惊人，但也没人想当人肉沙包啊。

眼看着擂台就要结束了，突然有人跳上了擂台。

“我，秦源，今天就要试试看你们搏击场的王牌到底有多强！”

林灰看到台上的人，摸了摸下巴。

秦源，秦家二少，书中的小狼狗Alpha，男主后宫之一，是个易燃易爆炸的性格，很容易被激怒。

她看向秦源离开的位置，苏玉恩正站在那里。

不避不让，少女朝这位万人迷男主露出一个微笑。

不，比起微笑，更像是被激怒的母狼在威胁低吠。

苏玉恩不自觉挪开了目光，握紧了拳头。

不过是个恋爱脑的女Omega罢了，不会被发现的，肯定不会的。

擂台上，白发Alpha倚靠在边上，居高临下看着秦源。

“你哥都赢不了我，你哪来的自信啊。”

他的嘲讽一抛出来，就把秦源的怒火点燃了。

“不要把我和秦扬相提并论！”

“哦，那就让我见识一下秦家二少的能耐吧。”

就算林灰对凌白的滤镜千百倍，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发言真的太反派了，还是那种经典的炮灰恶霸大少，感觉分分钟要被打脸了。

这不，他话音刚落，秦源的攻击就猛地上来了。

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凌白是他的生死大敌。

凌白倒是游刃有余。

看得出来两人实力差距相当大，林灰皱起眉来。

如果秦源没办法对凌白产生威胁，那威胁就来自其他地方了。

外力无法击败凌白，那还有什么方法？

她想到书中凌白的结局：狂躁症导致精神力崩溃，成为了人人厌弃的疯子。

可是凌白怕狂躁症吗？

林灰觉得他不怕，他甚至享受狂躁症发的暴戾情绪。

所以，能让他彻底失控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嘭！”

凌白踩住秦源的腹部，一脸索然无味：“就这点本事？真弱。”

到底是顾念着台下某人，他没有下死手，省得吓到她。

主持人看着秦源已经倒地不起了，开始念倒数，“3、2——1！”

凌白扯开拳头上的带子，正准备下台。

林灰正要松口气，就看见他身后的秦源突然站了起来，双眼无神，拿着一把枪，对准了凌白。

“凌白，躲开！”她毫不犹豫用精神力对秦源发起了攻击。

秦源惨叫了一声，可是扳机已经扣下。

枪里射出来的不是子弹，而是爆开的黑雾，包裹住了正前方的凌白。

林灰也不管什么规则了，提起裙摆，直接跑上了擂台。

一进入黑雾范畴，她就发现了，这里面有超高浓度的兴奋剂，还有一股腻味的沉木Alpha信息素。

腻味到什么程度呢，原本沉木应该是沉稳的味道，可这股信息素，像是腐烂的木头，散发着一股作呕的陈腐感。

林灰差点呕出来。

完全想象不到什么样的Alpha能有这样恶心的信息素。

她找到了凌白，却感受到他身上松木熊熊燃烧的气息，原本令人安心的味道变得暴戾无比。

就像是硝烟一样——

林灰想到自己特意搜索的第二信息素定义，其中就有一条，当你突然无法闻到伴侣的第二信息素时，有一种可能。

——他已经完全失控了。

高阶Alpha信息素瞬间爆发出来，整个空间充斥着烈焰硝烟的气息，警报声乍然响起。

“警告，警告，有高阶Alpha信息素失控，请各位马上离开现场，安全撤退！”

离得最近的秦源已经昏迷过去了，主持人半跪在地上，他倒是带了屏蔽器，可以扛一扛高阶信息素，但问题是凌白这家伙的精神力也失控了啊！

S级的毁灭系精神力笼罩在整个地下搏击场，就像一头巨大的恶狼，正对着一群羊羔露出獠牙，时刻准备择人而噬。

上位Alpha的信息素已经够在场Alpha们感到痛苦了，再加上那可怕的精神力压制，所有人都苦不堪言。

甚至有人出现了幻听：“靠，谁开枪了吗？”

西塞尔把伊琳娜护在一边，拨通了凌家家主秘书的电话。

总是游刃有余的贵公子此刻也忍不住爆了粗：“妈的，那个傻逼秦二，到底干了什么，凌白失控了！”

上次看到凌白失控，还是在一个特殊军事任务里，任务是毁掉人体实验室，逮捕首席研究员。

西塞尔还记得，一开始那位实验室的首席研究员在发现小队进入时，还能通过视频嚣张地向他们展示生剖孕妇肚子的场面，冷酷地说道：“这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我已经发现了升级精神力的方法，虽然会死人，但是没关系，死一些低等人，就可以造出一个高等级的精神力者！”

其他人在犹豫要不要上报这个情报的时候，凌白突然暴走了。

狂暴的Alpha硬生生撕开了一条血路。

他以可怕的速度抓到了正准备跑路的首席研究员，用精神力控制住对方，让人自动坐上了还染着血的手术台。

顶着精神力压制匆匆赶来的队友就看到那个研究员正在亲手掏出自己的内脏，将其一块又一块摆在实验台上。

杀人无数的恶魔在想死却死不了的情况下痛哭流涕，求着其他人杀了自己。

亲手制作出这样变态的血腥场面，那时候才十六岁的白发Alpha却一脸愉悦，甚至发出了类似野兽的咕哝声。

——他在享受这场血腥盛宴。

这是心理医生对凌白-精神力暴走的评价。

因为这个场面，西塞尔至今对凌白的笑容都有心理阴影。

反正出完这次任务后，西塞尔再也不敢和这位从贫民窟被带回来的凌家继承人对着干了。

他还想活着和喜欢的Omega结婚呢！

反正凌白每次一发病，必定要见血。

偏偏，现在他们所处的是闹市区，不是战场。

幸好他得到了凌家家主的紧急回复，离得最近的凌家高阶Alpha已经在路上。

西塞尔深深叹了口气：“伊琳娜，等会儿你跟着保镖先离开。”

恐怖的精神力压制下，伊琳娜的脸色发白：“你怎么办，还有林灰……她怎么办？”

如果说以前叫凌白疯狗，只是因为他性格糟糕，那现在的伊琳娜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对凌白讳莫如深。

会死的。

真的会死的。

光是站在他精神力领域内，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

大脑时时刻刻处于千刀万剐，本能在警告着她赶快离开这里。

西塞尔看着黑雾所在的擂台，一脸严肃：“很抱歉，我救不了她。”

“如果她能活下来，我以维特克家族的名义起誓，一定会全力救治她。”

——只要她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