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1 / 1)

星河有迹可循 南岁 2228 字 2022-11-07

下山走的是最宽敞的主干道,每隔十米就有一盏照明灯,按理来说应该走的很快,但喝醉酒的辛念还未完全清醒,走一会儿,停一下,她甚至还很有骨气的不让谢听澜搀扶自己。

喝了酒,吹了冷风,酒意只会更浓,辛念越走越迷糊,到最后干脆整个人都趴在谢听澜的肩膀上:

“谢听澜,我不行了,我感觉我要死了,我头晕。”

她又口齿不清起来,想让谢听澜背她,便用双手抱住他胳膊,往他身上爬,可是她怎么都爬不到他的背脊上,就气的哭了起来,让他弯腰背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谢听澜”的身体又直又僵硬,她就只好抡起小拳拳打他,一边哭一边说:

“你弯腰啊,你长得高你了不起吗?”

而此时此刻,真正的谢听澜正沉默寡言的看着自己的新婚太太对着一颗大树发酒疯,还一边捶一边哭,口齿不清的骂“狗男人你真硬气,这个仇我记下了。”

谢听澜走过去背她的时候,不苟言笑的回应:“记下来就好,我等着你用脚趾头挖几个楼盘带我发财。”

这一晚的折磨,让谢听澜对女人这种生物有了一种全新的理解。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女人,一种是正常的辛念,另一种是喝醉的辛念。

好在后来,躺在她背上的辛念没有在胡作非为,她变得异常粘人,趴在他的背上絮絮叨叨:“完了,你会不会因为我作和我离婚?”

辛念等的都快睡着了,才听到他说:“你疯了,我们才结婚半个月。”

那就是宽恕她用小拳拳锤他的行为了,她更加得寸进尺:“那我要是作个十年八年,你肯定受不了和我离婚。”

“你知道十年八年是几天吗?”

等了一会儿,谢听澜果然感觉到她勾在脖子上的手开始数数字,翻来覆去的数了好几遍,竟还真的被她算出来了:

“十年是3652天,八年2923天。”

“3652天又是几分几秒?”

用问题堵住一个说废话的人,无疑是最明智的做法,那之后辛念掰着手指头数了很久,人已经被一连串的数字绕晕了。

……

向葵在村口等了十几分钟就看到谢听澜背着辛念从山上下来,为了避免被人看到说闲话,看到他们出现在山脚下,向葵就加快跑过去,用带来的棉衣裹住不肯从他背上下来的辛念。

被打扰计算的辛念嗷嗷叫着:“等一会儿,我还没算完!”

“不算了,念姐,回家了。”向葵早就见识过辛念发酒疯的威力,好说歹说把辛念从谢听澜背上劝下来,一个公主抱就把辛念搂在怀里,急匆匆往村子里走的时候说了句:

“麻烦你了谢先生,今晚的事情我不会外传的,顺便说一下,你下巴上有个吻痕,回去遮一下。”

目送向葵抱着辛念一路疾走,推开贺医生的小院门进去,谢听澜才拿出手机,接着路灯的光亮照了一下。

冷白皮耐不住辛念撮一口要吃人的力度,那个吻痕就在下巴处最明显的地方,他抬起下巴看了眼,唇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一丝笑意。

第二天早上,辛念醒来才发现手机上有一通自己和向葵的视频电话,她不记得她和向葵聊了什么,但通话时间却有惊人的一个半小时,更吃惊的是,她还给向葵发了个一千块的转账。

她摸着宿醉后发疼的太阳穴,问向葵:“昨晚你去接的我?”

“是谢教授把你从山上背下来的。”

“那我们为什么聊视频电话?我还给你转账了?”

面对辛念的质疑,向葵尴尬的笑了笑:“念姐,我还是不说了吧,都过去了。”

关于昨晚的记忆,辛念脑子里全是断片的,就记得谢听澜和她在床上睡了四个小时,后来他陪着她下山,她一直在算一道数学题。

现在忽然发现自己和向葵的视频通话有一个多小时,脑子里以为的睡了四个小时就不成立了。

向葵的回答让她觉得,那一个半小时她一定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后来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向葵才说出了断片的那一个半小时她在做什么:

“反正你这辈子都别想在你老公面前立人设了,你没有任何人设。”

其实昨天晚上,向葵并不想打扰两人的二人世界,只是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说好马上回来的辛念一直没给她信息,她只好给她打了个语音电话确定情况。

起初电话在谢听澜手里,他说辛念喝醉了,没办法下山。后来电话被辛念抢走,她不知道听岔了还是想多了,对着向葵就是一顿炮语连珠:

“你不知道我和他结婚了吗?大晚上打电话勾引谁!”

“我是他老婆,是尊敬的谢太太!”

向葵对她喝醉酒的语气不陌生,大概率知道她在发酒疯,附和着道了歉,想赶紧把电话挂断,那边却气愤的把语音改成视频通话。

镜头转过去的一瞬间,她看到醉意熏熏的辛念穿着谢听澜的衬衣坐在床上,手里抱了个枕头,她亲昵对着枕头亲了一口,力度大到把整个枕头都压在自己脸上。

向葵头疼的扶额:如果那真的是谢教授,恐怕现在已经窒息了。

镜头里的辛念抱着枕头含情脉脉的喊:“老公,你爱不爱我?”

她说着还用脑袋蹭了一下枕头,侧着耳朵凑过去听,演得很起劲:“什么,你说爱我一万年?那我也意思意思爱你一万年。”

接下来,电话这端的向葵亲眼目睹了一场大戏,眼看着辛念一下把枕头抱在怀里,一下子摁到自己脸上,完事了还把枕头弄到镜头面前问她自己老公帅不帅。

在那些晃动的镜头中,向葵看到入境的谢听澜被挤在床尾,沉默的用吹风机吹她的湿衣服,他脸上表现的很平静,就像是和辛念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他甚至自动屏蔽了某人抱着枕头喊他名字的画面。

向葵推测,在此之前,辛念可能用对待枕头的方法把他折磨了一遍,以至于这会儿,谢先生只想赶紧把她的衣服吹干打包带走。

向葵只想远离这个发酒疯的女人,草草说了句:“那对不起,打扰你和你老公了,”她说着就要挂电话,谁知道手还没摁到挂断键,她就看到谢听澜抢走了手机,拉着辛念的手指给她转了一千块。

看着微信上的转账记录,向葵不可置信往镜头里看了一眼:

“谢先生,你这是?”

谢听澜把手机竖着放在床头柜上,抱着辛念丢到镜头面前,对她说:“你陪她闹,哄她睡,睡着了这钱就是你的。”

向葵:“……”

有钱不赚是傻子!

听完这一切的辛念只觉得头更疼了:“所以你看我对着一个枕头表演了一个半小时?”

“那一个半小时,你确实一直都在和枕头说话,至于后来你有没有像对待枕头一样对待你老公,那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向葵说着晃了一下自己的手机:

“念姐,既然我收了你的封口费,这件事情就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辛念根本不在乎那一千块,她仰着头长长叹了口气,抓了一把凌乱的头发:

她糟糕又毫无体验感的,姗姗来迟的新婚之夜,只能用又惨又没脸来形容。

自从那晚连夜把辛念送下山,谢听澜就再也没有接到过她打来的电话,倒是因为下巴上那个暧昧痕迹,他只能借口感冒戴了几天口罩。

这天,安凌青发现自己一个月前藏的啤酒没了,知道他在楼顶藏了酒的只有秦霜和谢教授,他想都没想,直接冲到秦霜寝室里兴师问罪,惹的秦霜大怒,用扫帚把人扫地出门:

“我用我的命发誓,我要是偷喝了你的啤酒,我天打雷劈。”

他了解秦霜的脾气,这丫头敢发这种毒誓,那肯定和她无关。

思来想去,他只能大着胆子去找自从感冒后就从未摘过口罩的谢听澜。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藏东西在楼顶,但酒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怕老师找茬,进了谢听澜书房后,他还溜须拍马的给他泡了杯热茶:

“谢教授,你感冒好了?”

前几天看他在书房也戴口罩,安凌青以为他病的很严重,没想到今天口罩一摘,看起来又好像没生病的样子。

“昨晚好了。”

月底要带学生们返校开学,谢听澜还有些课件要做,这几天很忙,说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抬。直到等了一会儿,他发现安凌青还在给他倒茶,问了句:

“有事就说。”

安凌青在书房里踱着步子,终于打好了腹稿:“是这样的,谢教授,前几天看你感冒,我就去网上查了个偏方,说用啤酒做药引熬出来的中药能治感冒,我突然想到自己在楼顶藏了三瓶啤酒,今天一大早,我跑去看,发现我的啤酒不在了。”

他撒谎的技术有待提高,不过也算是给自己打了个圆场,看到谢听澜看向他,他笑嘻嘻的的说:

“教授你滴酒不沾,我当然不相信是你喝的,一定是大白!大白喝了我的啤酒!”

他就是想问问那三瓶啤酒有没有给他留一口,那是他远在葡萄牙留学的表哥翻山越岭寄回来的,他一口都没尝到。

他认为,滴酒不沾的谢教授应该是怕他喝醉酒闹出事情,没收了而已。谁知道谢听澜竟然说了句:

“是我喝的。”

拼命找台阶下的安凌青愣在书房里,看着谢教授那双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眼睛:“哦,您喝的,还剩一口吗?”

“我也想给你留一罐,”这件几天前发生的事情,想起倒有一种发生了很长时间的错觉,算了一下,他的新婚太太有五天没来找他讨债了。

安凌青感觉谢听澜在关键的地方停顿了很久,好像在想什么事情,直到他轻咳了声,才听到他说:

“我喝醉了,喝着喝着就全喝了。”

想到只看了一眼,藏起来都不舍得分师弟喝的啤酒一口都没尝到,安凌青心酸又难过,直到他听到谢听澜说了句:

“我拍了照,托人帮你去原产地拿了一箱,先寄存在我哪里,收假回学校还你。”

安凌青又立刻开心起来:“呜呜呜,谢教授你果然是天使。”

三罐换一箱那是多划算的买卖,安凌青立刻放下茶具走人,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就又听谢听澜说:

“以后不许在楼顶藏酒,任何含有酒的饮品,零食也不行。”

安凌青觉得这规矩很莫名其妙,但失而复得的开心容不得他多想,离开前他都在满意点头。直到他一路吹着口哨蹦跶到院子里,不巧又在侧门处看到个熟悉的人。

好像有几天没看到这位明艳美丽的女明星了。想到她每次过来,谢教授都不是很欢迎的样子,今天肯定又是来给谢教授增加烦恼的。

他走过去,没有开门让她进来,敷衍的打了声招呼:“辛小姐好久不见。”

“安同学你也一样,好久不见。”

辛念有求于人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他明知故问:“你是来找谢教授的吧?”

看到辛念点头,安凌青笑了笑,假传口谕:“这几天是我们的观星期,谢教授说了,不希望任何外人打扰,尤其是看到你来的话,一定要送客。”

“我,我来找他,不算打扰吧。”辛念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想到前几天自己喝醉酒发酒疯,如果她真的像对待枕头一样把他给强行□□了,他不见她好像也很正常,加之两个人五天以来没有任何信息和对话,她甚至怀疑谢听澜是不是在生她的气。

“那他还好吧?”

安凌青添油加醋:“托你天天打扰的福,我们谢教授感冒躺四天了,今天才勉强吃了点稀饭。”

辛念听他那么说就不好意思让安凌青给自己开门。便绕到后院找了个有手机信号的地方,蹲在墙角给向葵发了好几条微信:问她那晚上,自己有没有可能做了家暴谢听澜的事情,他的学生说他感冒生病了。

收到这条信息的向葵满头问号,辛念酒品不好,但不至于家暴自己老公。

等了一会儿,辛念才看到向葵发了一条很长的语音过来,她忘记手机语音开着公开,心急的点开:

“念姐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打人嘛,我听说男人那方面不行,那种之后是很容易发烧感冒的。”

辛念不明白向葵的意思,反反复复的听了两遍,直到她准备听第三遍时,身后那扇窗忽然被人推开,谢听澜站在窗口,冷冰冰的看着蹲在地上蹭信号的女人:

“你蹲这考中文听力,准备让多少人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说一,我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