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么多人和他抢公主(1 / 1)

【25】

陆行“嗯”了一声:“药喂完了,进来罢。”

太医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进门的时候,发现药碗已经空了,不禁喜道:“不错,喝了若是能有起色,不过两日,公主便能醒。”

陆行靠在软椅上,心中却烦郁更甚,又陷入“自己为什么这么做”的纠结中。

回去的时候,他叫上了桃枝。

桃枝吓得像一只鹌鹑,低头等待着狂风骤雨的来临。

陆行冷笑了一声,没再多说其他,只道:“堵所有人的嘴,别告诉她咱家来过,也别告诉她是我救的她。”

桃枝有些不解,还是点了点头。

景沅果然在一日后醒了过来。

“公主、公主……”

她艰难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四周围满了人。自己的父皇正坐在床边,眼睛布满了血丝。

见她苏醒,在一旁的宫婢忙出去报喜:“公主殿下醒了!”

皇帝似乎苍老了十岁。他看见景沅醒来的那一瞬间,灰暗的眸中似有光亮,紧紧抓住她的手,声音也落了哭腔:“阿沅,你可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父皇这几日有多急啊……”

景沅撑着身子勉强坐起来,目光无神喃喃问:“我、我不是在火里吗?谁把我救出来了?”

在一旁的宫婢恭恭敬敬道:“是几个太监救了您呢,掌印已经派人去赏了。”

景沅虚弱地点了点头,又看向自己父皇憔悴的脸,心绪纷杂。

真的是几个太监救了她吗?她总觉得不大对劲。她没空再想那么多,疲倦地靠在床沿,一字一句地慢慢听父皇说这些日子里的事情。

“你宫里上下都换了一遍宫人,不要担心会没有忠仆,翡翠桃枝被贬去别的地方,阿沅今后别再惦记这些不好的事情了,好不好?”

“还有那几个太监陆行已经赏了银钱升了职位,朕也要重重的赏。”

“那几个管理不当导致起火的宫女,已经被杖毙了。阿沅,朕要给你盖一座更大、更好的宫殿。”

……

翡翠和桃枝在前世都是忠仆,为什么这次又会抛弃自己而逃?莫不是这两个人心里都有鬼?

景沅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两个人,可能都是陆行的。她越觉得细思极恐,两人装着忠仆的模样,埋伏在她身边。在帕子丢失一事中,翡翠意识到景沅在怀疑她们二人,便推锅给桃枝保全自身,这样景沅更能信她入骨。

那前世她们死在陆行手上,也能解释。

现在身边没了这两个人,对景沅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倏然间,皇帝问她:“阿沅,陆行带话问你,这些弃你于不顾的宫人怎么办?”

景沅想了想,道:“按照宫规,发配掖庭。”

她不明白陆行为什么要问她这件事情。

难不成陆行在场目睹了这些宫人的弃她于不顾,想杀了他们,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合适,只能问自己?那他直接杀就是,问自己作甚?他又为何可能在现场?

她摸了摸鼻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样简单。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陆行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她却又入了陆行的梦。

他梦到了在贵妃宫里的那两棵大桃树,中间搭了个小秋千。在贵妃睡午觉的时候,景沅便偷偷带着他出来,自己在秋千上晃啊晃,让他在自己身后推。春天正是百花盛开的时候,贵妃最喜欢花儿,便多在自己宫中摆了一些。

太阳暖洋洋的,景沅坐在秋千上,随着风荡啊荡。

陆行只默默在她的身后推,景沅手中摆弄着花草,嘴里哼着歌:“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他听不懂歌词,便问:“公主,这唱的是什么呀?”

他一向沉默,此时却倏然开了口。

“我不告诉你,”小姑娘嘿嘿一笑:“这是别的宫里的宫女教我唱的。”

陆行突然问:“公主殿下,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景沅点了点头:“是啊,大家都很好,我喜欢宫里的每一个人,所以我对他们都这么好。”

小陆行笑了笑,一双眼眸却变得晦暗起来,笑意也有些僵。

原来她的好,不是只给他一个人的。

原来有这么多人和他抢公主。

这些人真是麻烦,不如全杀了痛快。

陆行大汗淋漓地从梦中醒来,手指攥紧了被角。

前世的事情过都过去了,他是恨她,恨她欺骗自己,但恨的源头,是因为爱。

陆行想,她对每一个人都这样,他渴望得到爱意,但她对他的爱,是施舍。

施舍么?

他冷笑了一声。

外头福禄挑帘问:“掌印,您醒了?”

他淡声说:“去公主宫里一趟。”

景沅好得差不多了,宫里的宫婢换了一遭,正巧也找了个借口不去看陆行。

一想到他令人胆寒的笑容,景沅心里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但匪夷所思的是,陆行这些日子里都没有来。

没来就没来,她巴不得他快走。

经历了这场大火,景沅还是心有余悸。这场大火来得不明不白,虽然父皇已经着手叫人去查了,却还是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正思忖间,宫婢急匆匆进门道:“公主,掌印来了。”

这些日子陆行都没有来,这会儿突然来了,是不是来找茬的?

景沅想,自己卧病,正当调养,没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若是找她的麻烦,自己也有理由。

还有和亲的事情。许久不见,天气已经到了四月底,听父皇那边说梵古国使臣已经在着手准备出嫁事宜,而陆行这边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莫不是……他在诓她?

心里愈加不安。还没思忖完,陆行已经挑了帘子进了自己的闺房。她吓了一大跳,忙回头看。

陆行沉着一张脸,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不知是受了什么伤还是得了什么病。正疑惑之际,他走上前来,空气弥漫着莫名的冰冷气息。

他每次出现,景沅总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他一身火红的蟒袍,没带乌纱帽,鸦黑的头发随意披洒在肩头,更衬得他一张脸瓷白。他慢悠悠地走上前来,目光放在景沅手中的针线活上。

他凑过来,骤然问:“公主殿下在做些什么?”

景沅面色一僵。

她手中的针线活,是给谢玉做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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