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疑问(1 / 1)

时安神色不变,只是眼神明显有些变冷。

“我说过,我叫时安。”

林文收敛了神色,恢复以前的温和模样。只是把手中的信甩给了时安。

“你自己看看这些是什么?你办的是什么事儿?”

时安抓住那封信,打开了去看。那是一封巡查令,是官府里面人传出来的,说是宁侯府那边丢了贵重东西。要在这附近巡查贼人。

时安嘴角扯出一点弧度,“就他们府里那个样子,被偷了东西不正常吗?”

林文实在忍不住自己心里喷薄的怒气,厉声道:

“时安,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这东西这么明显了,你还不肯说。”

“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儿吗?当初把你调到这边来就是因为着这些事儿,如今你竟然还在犯。”

“我看你是真的不想回扬州了。”

时安猛的去看林文,压低声音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文背过身去,“你先走吧。我还有事儿。”

“是扬州那边送过来关于我身份的信件吧。你不必看,看了也对你没有好处。你只管帮着你兄长林如海做事就是了。”

时安语气有些急,他不希望多出一个知道自己身份的人。但林文却没有心思再继续听这个青年说话。

“出去吧。你先养伤。”

他手握成拳,松了又握紧,到底还是出去了。

林文转身看着离去的时安,有些不忍。

其实他已经看完了关于时安的身世资料。时安是林如海在他临走前塞给他的。

当时的时安身上也全是伤,一张俊俏的脸,伤口渗出血也还是硬气得很。让别人给他上药,他就咬着牙,痛得狠了才浅淡的哼一声出来。

林文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硬茬子,只怕是不好管着。

不过之后在船队上的时间,时安安分得很,倒是让他一时间放松了警惕。

本来这次去宁侯府是要准备让好几个人一起前去的,林文的作风一向是谨慎的,从不会让手下去白白牺牲。

所以他会估量好一切之后,再让手下人去执行。

但这次情况有变,所以他打算暂时放弃行动。可是时安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他背着林文他们,在夜晚的时候。

凭着先前林文收集好的信息,潜了进去。

林文此时心情有些复杂,终于清楚为何时安的上属会把这个人派过来。

只怕是早就尝过了这小子的威力。不敢留着在身边,又舍不得把他废了,只能这样把人往外派。

果然,在金陵的他作风一如从前。

林文研好墨,拿起笔,把这事儿还是归在了自己身上,那地方的人哪里是好相与的。

就先前看到的时安,一身伤痕的从那个地方出来,就知道那地方的作风。既然如此,那小子最后也完成了这个任务,莫要让他再受一次罪了。

左右他是林如海的弟弟,那些人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时安则是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想必那林文定是要把这种事儿和那边的人说了。

不过是领罚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能偷到东西就是好的。

时安一边走回房间里面,一边在心中安慰自己。只是想到那些人行刑的手段,还是忍不住嘶一声。

心里面有些怵。

早知道就不和林文犟了。这是时安在走回房间前的最后想法。

陈芳站在远处看着时安迈脚回了房,这个青年是突然出现在林文身边的。在此之前没有任何的预兆。陈芳本不在意于他,可他和林文私底下的相处,很难不让陈芳生出怀疑之心。

而无论陈芳如何旁敲侧击,林文只会给她最初的回复。

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仆而已。

陈芳抿抿嘴,心中不清楚这个人会给他们本来生活造成什么样。她在进林文书房的时候,硬把有些不安的神情压下去。

林文似乎是在写信,不过在她走近的时候,林文不动声色的把那信纸压在衣袖之下,确保陈芳那个视线看不到一个字。

这个时候他才抬头,假装出一副似乎刚刚才发现陈芳的样子。

“你怎的来了?是不是身子有些不舒服。”

陈芳也脸色不变,似乎没有看到林文动作。她和林文早就处了多少年了,两人感情又深厚,对他的了解深到了让她自己都吃惊的程度。

林文眉头微微一动,她就能知道他什么不舒服了。

“不是我的事儿,是春漫托我来向你问问。若是她想要几个杖头木偶,你这边可有。”

林文小小的吐出一口气,温和的笑着,“我这边现在还没有。不过若是想要,我托船队那边帮着我带几个过来就是。”

“这样甚好,只是她说着好像是想要个准确时间来着,这可能知道?我好托人去告诉她一声。”

林文在心里面默默算算时间,大致算出了一个时间。

“这个杖头玩偶要到的大致时间的话,大概是三天之后应该就能有了。”

他顿了顿,“若是要的急,那东西只要到了,我就派人送过去 ”

陈芳温婉的笑笑,“那我等会就把这消息给春漫说说。”

她状似不经意的提起,“对了。方才我看见时安从你房中出去了,你是在吩咐他做些什么事儿吗?”

林文此时听着连眉毛也没动一下,笑着应到,“他说最近不小心伤到了。要在房中修养几日。我看他伤的有些严重,就准了。”

一席话七分真,三分假。陈芳一时间都看不出来这是假话还是真话,她心中有些迷茫。

原来他们二人即使日日生活在一起,距离也已经在无形中产生了。

陈芳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姿态出的书房,她有些麻木的找来人把春漫的事情说好。自己则是回了房中。

没有原因,那就去找找吧。

春漫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快接近酉时了,她从张川那里知道大致时间。连忙从小门离开,她微微提起裙角,害怕踩着摔了。

快步走去了史湘云的小房里面,史湘云那边连门都没关,看来是正在等着她。

春漫走得脸颊都有些红了,她来不及歇一歇,赶紧进了史湘云房中。

史湘云正眼巴巴的看着外面呢,看着春漫从外面气喘嘘嘘赶过来,眼睛都亮了。微微一跳,从小凳上跳起来。吩咐着她身边的丫头。

“快给春漫姐姐一些水,莫给她走干了。”

那小丫鬟赶紧给春漫端来一碗水,“姑娘快喝吧。”

春漫也是着实有些渴了,她喘了一口气,把那碗水接在手中,一口喝了大半。等到她终于有气力了,史湘云才去问她,

“姐姐可找好了?”

春漫脸色一垮,史湘云还以为是那东西太难找了,神情中有些失望,但还是出言道:“无事的,姐姐.....”

史湘云安慰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春漫笑得有些怪,她说,“我们怕是要等上三天了。你只能晚些时候玩了。”

史湘云哪里还能不知道这是春漫刻意消遣她呢,不过想到春漫刚才为找了个好玩的。只是微微哼出一声,转头就和春漫聊得开心。春漫方才才来自然不可能马上就走了,留下来和湘云说着话。

“姐姐之前可看过杖头木偶的表演,可好看吗?”

每次和史湘云聊到外面东西时候,她都比先前要更加高兴一些,嘴角忍不住的上翘,分明的快乐。

引得春漫都忍不住和她多说些外面看到过的事儿。

聊得多了,史湘云眼睛里面的光都要灿灿闪人眼了。她有些激动的抓住春漫的手,“那姐姐可曾去过庙会?庙会好看吗?”

春漫下巴微微抬起,眼睛也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我自然是去过的,当时和我爹我哥一起去的。那场景可是热闹呢,我能看着那些人头窜来窜去的。”

“还有啊,还有着好多摆摊的,就把一块大块的麻布铺在地上,上面摆满东西。有着一些小簪子,还有什么香囊之类的。”

春漫看看湘云身上的香囊,“当然没有你的香囊这般精致,但是对一般的人家已经够用了。”

旁边的小丫头翠缕也听得起劲儿,还催春漫继续说。还是春漫看着外面天色不早了,起身准备离去。

史湘云依依不舍的拉着春漫的衣袖角,

“明日姐姐可还记得来找我说话。二哥哥最近忙得很哩,说是被二姑表伯父罚抄书了。这几日我可是无聊的很呢。”

春漫这才知道院子里面这几日里面怎么这般的安静。原是宝玉被贾政给罚了。

她走出院子,不再想着这事儿。

而有一处儿却是无比在意这事儿。

王夫人坐在椅子上,手中速度略快的转着那串佛珠,她似乎是忍了又忍的,还是睁开了眼睛。

“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办的?宝玉做了什么惹得老爷那边又生气了?”

站在她一旁的周瑞家的,真是一句话不想说,却不得不端起笑来,“太太别着急。这事儿啊,我听着老爷身边的小厮说是”

她抬眼微微看了一眼王夫人,“说是赵姨娘那边和老爷说了点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