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狼崽子(1 / 1)

妻宠女尊 沐南衣 1617 字 2022-12-31

初冬的夜还是有些凉的,一高挑,一健硕的两个丫鬟守在月澜居的门口。

那身材健硕的丫鬟时不时的会向着紧闭的屋子看上一看,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却也抵挡不住那眸子中时不时闪过的好奇。

“我说,落羽,这……他怎么都不闹啊?不是不愿意嫁吗?”

落羽垂眸而立,没理她。

她明显不介意,站了一会就又蹦出来一句,“也不知道小姐怎么想的,怎么就同……”

“小姐。”落羽开口。

“啊!小,小姐你回来了!”她转过身,看见缓步而来的苍连月,一个激灵吓得有点大舌头了。

她是落雷,苍连月身边的另一个大丫鬟,与落羽一样,都是韶念华给她的。

苍连月暼了落雷一眼,没说什么。

“小姐,主君刚刚派人来问,尊礼是否要他出面。”落羽开口。

“不用,你们下去吧。”看向听见动静从偏房钻出来的喜公,她摆手,“你也下去吧。”

喜公一愣,可还不待他反应,苍连月已经推开了屋门走了进去。

大门隔开了他们,落羽上前一步,笑着将一脸懵的喜公带走。

屋内很安静,红烛燃烧着,烛光照亮了屋内的大红囍字,红艳艳的看着倒是很喜庆。

苍连月勾着唇角,轻声走进里屋。

这人坐在雕花的大床上,只坐了床边的一小块地方。他的头靠着床柱,红绸遮住了他的大半个身子,人一动不动,看着像是睡着了。

苍连月走到床边,她的声音不算小,但也不算大,就是普通人轻声迈步的动静。

这人却受惊了一般立马就坐了起来。

“妻、妻主?”他出声,声音软糯中带着一点沙哑,隐隐还能听出声音中透着一点疲意。

“嗯。”苍连月回答。

他立刻撑着床榻起身,跪在苍连月面前,“郎见过妻主。”

“嗯,先起来。”苍连月说。

这人便站了起来。

“坐。”

他又坐回床上那一小块地方。

苍连月眉头一挑,坐在对面桌边的圆椅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人。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

“妻,妻主,不行尊礼么?”他轻声开口,软乎乎的声音听起来很乖。

乖吗……

苍连月勾起唇。

这个世界女尊男卑,男子婚礼当日是要给女子行跪礼,受教诲的。

而所谓教诲,就是在家中长者的主持下念家规,每条家规一鞭子。婚戒鞭是特质的,不伤人,打在身上却疼的厉害。

这是训诫,亦是对男子的赏赐,故被称作尊礼。

苍连月把玩着手中比小指还要细上不少的鞭子,“听说七公子体弱多病的,这要是打坏了怎么办?”她突然开口。

坐着的人瞬间僵住。

苍连月笑意流转,声音却带着些嘲讽的冷意,“呵,苍家三女与司徒家嫡公子大婚,嫡公子,啧,啧啧……”

是嫡公子,而不是五公子。

砰!

这所谓的七公子一颤,重重的跪在地上。

“请恕郎愚钝,不知妻主您是何意。”他问的小心。

“呵,我还真不知道我们七公子什么时候成的嫡子的?”苍连月弯下弯,伸手挑开眼前的红绸。红绸下的少年脸色发白,纤长浓密的睫毛一抖一抖的,因为太瘦,他的脸颊都凹陷了下去,衬得他一双眼睛大的厉害。

“七,七岁那年,爹爹重病,嫡父体谅爹爹,便将郎记在了他的名下。”少年匍匐下去,小声解释。

“哦?”苍连月抵住少年的下巴,“倒是真敢说。”

“郎,郎说的都是真的,不,不敢骗妻主。”

“是吗~”苍连月盯着这少年,半响,扔了手中的婚戒鞭,苍连月随手摘下束头的簪子,径直走进浴室,“你是把我苍连月当傻子,还是把我们苍家当傻子?”她眉头一挑,“哦,看来是把我当成傻子了。”

少年一僵,抿紧嘴唇。

等苍连月回来时,少年还乖乖的跪在原地,低眉顺眼的格外乖巧

苍连月蹙了下眉,径直走了过去,少年睫毛颤了一下,苍连月一愣,眼底笑意一闪而过,直接倒在床上。

一息,两息,一刻钟,两刻钟……

少年小心翼翼的开口,“妻主?”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妻主?”少年又叫了一次,苍连月依旧没有反应。少年跪爬到床边,轻轻拽了拽苍连月的袖子,“妻主。”

依旧没有反应。

少年嗤笑一声,扶着床柱从地上站了起来。

女人容颜艳丽明媚,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在床上,衬得本就白皙的肌肤如玉一般透着冷白的光。

少年随意的扫了一眼,垂首给苍连月褪去鞋袜,将人摆正身体。

“咳,咳咳。”捂着嘴咳了几声,少年好看的眉头轻蹙在一起,发白的脸又白了几分,少年闭了闭眼睛,侧头看向身后。

桌子上摆着数盘糕点,精致的糕点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少年指尖动了动,最终敛了眸子爬上床。

时间缓缓过去。

苍连月睁开眼睛,侧头看着缩成一团睡着的人。

她勾起唇,两指间,红色的珠子里血色翻滚。

“小狼崽子,我们终于见面了。”苍连月轻语,“月影。”

月影鬼魅一般落在屋中,“你要找的竟然真是这人?”她眉头轻蹙。

苍连月一用力,手里的珠子化成粉尘,“叫什么?”她指着身旁的少年。

“司徒陌,刚满十四,司徒家七公子,本来是个不受宠的庶出,七八年前莫名失踪,回来的时候庶父病重,他就被主君收做了嫡子,不过一直没进族谱,前段时间才被正式写了进去。”月影皱着眉,“应该被炼过药,身体不是很好,会毒,人……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苍连月扫了眼月影。

月影一愣,“您……”

苍连月侧眸看着蜷缩成一团的人,他的脸很白,嘴唇几乎没有一点颜色,哪怕他并没有卸去那一层脂粉也看的出来,眼底青黑很重,头发枯黄干燥,身上更是散发着些许霉味。

“司徒家那主君不是擅医吗?”月影困惑。

苍连月却勾起唇角,轻轻掀起司徒陌垂落在脸颊上的枯黄发丝,“明儿让府医过来看看。”

“哦。”

“顺便……”看向月影,“让人知道司徒家做的这些。”她轻轻点了一下司徒陌的额头。

月影眉头一蹙,这就是说……她看向司徒陌,苍连月挥手,床幔倏然落下。

月影一顿,敛了眸子,“属下逾越了。”

苍连月再次挥手,红烛熄灭,月影微微颔首,消失在屋中。

“那雪莲真是白给你了,白白糟蹋了我一棵圣药。”苍连月无奈的摇头。

这一夜,两人同床共枕,隔着大半个床的距离,但都睡得很香。

第二日一大早,司徒陌睫毛颤了颤,醒了过来。

窗外的天还没亮,可却到了敬茶的时间。

司徒陌一惊,连忙从床上坐起来,“唔。”他闷哼一声,蹙着眉头轻喘几口气,看向床里的人,“妻主,妻主。”

苍连月没有一点反应,可……

“妻主。”司徒陌咬了咬唇,又唤了几声,最终只能轻手轻脚的爬下床去洗漱。

衣裳还摆在昨日的位置,司徒陌拿出一件看起来华丽无比的衣裳套在身上。衣裳很大,他挽起袖子似认真的绑了几下,看向床里,苍连月还没醒。

司徒陌一顿,真不愧是个纨绔。他轻轻的吸了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屋外,落羽落雷已经候着了。

司徒陌愣了一下,轻语,“那个,妻主还在睡,我想先去给母亲、爹爹敬茶。”

“好的,姑爷,您这……”落雷愣住,茫然,“谁啊你?”

司徒陌微垂下眼睛。

“落雷。”落羽喊了一声,一双眼睛眯起,只是她很快又隐了下去,躬身道:“是,姑爷,请姑爷同奴婢来。”

“这……”他身为男子,同丫鬟走在一起总归不好。

“小姐屋里没有小厮。”落羽解释,

司徒陌愣住,藏在衣袖中的手慢慢松开。

落羽继续,“夫人管的严。”

“哦,那安然他们……”他问的有点飘。

落羽再度躬身,“姑爷的小厮在其他院子,姑爷安排一下,是送回司徒府还是随我们分配。”

“这……”司徒陌一顿,看向落羽,“我用惯他们了。”

“既然如此,那个安然姑爷可以留下,剩下三人……”落羽面露难色,“我们可以再给姑爷安排三人。”

司徒陌眨巴眨巴眼睛。

因为……太漂亮了?

想到被那男人精挑细选出来的三人,司徒陌眸子眯起,一瞬间,那乖巧的气质荡然无存,他反而露出了一丝嘲弄。

只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哪怕落羽和落雷都没有来得及注意到。

像只弓着身子,时刻戒备的猫。

猫吗……

坐在床上的苍连月勾起唇,唇瓣轻启,却没有声音传出。

门外的落羽扫了眼紧闭的门扉,又看向司徒陌。

“?”司徒陌茫然。

“姑爷,请。”落羽躬身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司徒陌一顿,眸中闪过些什么,他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