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纳森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表，时间已经指向将过了十点了，如果他再不睡觉，妈妈就要来敲他的门了。

而这一声咳嗽被电话那头的人捕捉到了，对方沉默了三秒钟，说：“你没在听。”

“我在听！”小乔不得不压低声音，以免惊动了妈妈，赶紧解释，“托尼叔叔真的有个从平行世界来的女儿，听起来好酷啊。”

“……”达米安哼的这一声千回百转同时包含了嘲讽和同情的意味，颇得蝙蝠侠的真传，让小乔头皮发麻，“你知道吗，我真的为你信息提炼能力感到羞耻，特别考虑到你父母的工作性质。”

小乔沉默了一下，先认真审视了自己的问题，然后又考虑了一下达米安平时的作风，决定无视掉这个嘲讽，继续说：“好吧，她对你放了狠话。”

终于，达米安稍微满意了一点：“对，她对我放了狠话。”

“有一说一，是你先对人家出言不逊的。我爸说，对女孩子要礼让一点。”

“重点不是她放了狠话。”达米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重点是，她在向我宣战，所以她一定有问题。”

“我没看出这里面有什么逻辑关系。”小乔嘟囔了一句，但又怕达米安生气的赶紧改口了，“布鲁斯叔叔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她是平行世界的末世过来的，世界末日，她肯定已经经历了不少危险了吧。”这么说，小乔对这个没见过面的姑娘已经升起了一丝同情。

“你到底是跟谁一伙儿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有那么一丝恼火，“而且我告诉你，她绝对有隐瞒，我知道那种人有自己计划的人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我觉得你只是气急败坏。

小乔翻了个白眼，但他已经习惯了朋友这样的个性，所以依旧十分有耐心的问：“这事儿你和布鲁斯叔叔说过了吗？”

“不。”

在听到达米安回答的时候，小乔又翻了个白眼：“我怎么一点都不意外呢？”

“这是给我下的战书，我会自己接手，我会自己处理。”从达米安回答语气里可以听出这是他认为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不太好吧……等我一下。”小乔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门，把手机压在枕头下，闭上眼睛。过了一分钟，房门被轻轻推开，露易丝小心的看了一眼，然后伸手将灯关上，又悄无声息关上了门。

直到母亲的脚步声走下楼梯，小乔才掀开枕头把手机拿到耳边：“喂。”

有那么几秒钟，电话那头没有回应，在他检查电话是否已经被挂断的时候，达米安才再次说：“你知道你这样并不能骗过你爸的超级听力吧？”

“我爸今晚在瞭望塔值班，再说他也不会跟我妈告状的。”小乔回答，顿了顿又说，“倒是你知道，如果我爸在家也是能听到我们俩在说什么吧？”而且他可能会告诉你爸。

电话那头沉默了，尴尬的气氛顺着通讯信号弥漫开来。

最终，达米安说：“这是我的事情，我一定要自己调查清楚。”

“哦。”小乔打了个哈欠，一是因为他真的困了，二是因为他觉得蝙蝠侠怎么也不可能让达米安一个人偷偷从哥谭溜到纽约去……

等等。

小乔突然想起他们最初不太熟的时候，罗宾就曾经独自溜到堪萨斯把他从床上拖起来逼他参加自己的计划。这让他产生了一丝不安。

“你不会一个人溜到复仇者大厦去吧？”

达米安没回答他，却丢下一句：“等我消息。”

小乔：不是，这里有我什么事啊？

然而不由他分说，霸道总裁达米安已经咣叽把电话挂断了，只留下他一脸懵逼。

达米安在挂了电话以后，还有点愤愤，毕竟他在自己家地盘上被人把狠话甩在脸上了。

于是，作为刺客联盟的少主、韦恩企业的唯一合法继承者、蝙蝠侠最得力的罗宾，达米安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他翻来覆去在脑内想了一整天，最终决定接下战书跟对方死磕到底。

于是他迅速的行动起来。连夜翻墙越院离开哥谭到了纽约，趴在复仇者大厦的外墙上，试图寻找可以潜入的漏洞。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找到一扇开着的窗户或者可以入侵大厦内部的线路，就被叫去帮东部干旱地区降雨这个点才回到纽约的雷神撞见了。

后者像拎小鸡仔一样拎着他的领子把他带进了大厦里。

“孩子，你能解释一下大半夜趴在复仇者大厦窗外的动机吗？”被吵醒的美国队长显然十分不悦还有点低气压，抱着胳膊严肃的看着这个个头不高的小孩，想着蝙蝠侠怎么会同意这么小的孩子当自己的助手。

达米安没有回答，严实合缝的闭着嘴，大有一种死硬极端分子的倔强。

托尼刚完成了攻坚项目打算上床休息就被拽到这里，显然也没什么耐心，他上下打量着这个穿着套头衫而不是罗宾制服的小男孩，问：“蝙蝠侠知道你来这里吗。”

“……”达米安依旧沉默。

那就是不知道了。

托尼长吐了一口气，并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有精力和蝙蝠侠的小型翻版耗，于是他挥了挥手：“我去通知蝙蝠侠来领……”

“爸爸。”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及时的接入打断了托尼的通讯计划。他扭过头去，看到他的宝贝女儿站在客厅门口，抱着兔子玩偶睡眼惺忪的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托尼站起来，走到门口去迎接瓦妮莎。

“我想跟你道晚安，但星期五说你一直在忙。”瓦妮莎自然的握上了托尼伸过来的手，同时好奇的偏头去看屋子里，在看清三个大人以外的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她有点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达米安？”她眨了眨眼睛，很快就对当前的局势做了个判断，然后用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你找到那本书了吗？”

瓦妮莎在对达米安进行挑衅的时候就知道，如果韦恩家真如同她想的那样非凡，那么达米安一定会想办法来找她。但她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行动了。

达米安微微睁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帮自己解围，然后又变得十分恼怒，心不甘情不愿的顺着她的话茬说：“是的，我跟你说过我家有傲慢与偏见的初版。”

“是这样吗？”托尼疑惑的看了看达米安，又看了看瓦妮莎，然后又看回达米安，提出了疑点，“那你的书呢？”

“……”达米安耸了耸肩，没好气的语气说，“我怎么知道我能不能进来复仇者大厦，所以没带在身上。”

这话听起来漏洞百出，疑点重重。但对方是蝙蝠侠的孩子，即使作为发小，托尼也有时认为布鲁斯脾气很怪，而他这个刺客联盟出身的儿子，更是出了名的不服管教，行为怪癖。

所以他吐了口气，决心不再追究这件事：“下次你走正门，星期五会让你通过的。”

乌龙事件解决以后，托尼还是联系了韦恩庄园，因为复仇者们当然不会让达米安一个孩子独自从纽约回哥谭。

在等待大人来接的时候，瓦妮莎坐在达米安旁边，观察着他恼火的表情，把兔子玩偶抱在胸前掩盖笑容的小声说：“看起来你的潜入计划不是很顺利啊？”

理所当然的，她收获了达米安的一个瞪视。

这一天后半夜，提姆夜巡回来，就接到了一则通讯，通讯上的名字十分让他感到意外。

“稀客啊。”提姆接起通讯，故意拉长了声音说。

“德雷克。”达米安没什么心情跟他寒暄甚至听起来还有点恼火，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要瓦妮莎·斯塔克这些天的动向，日常行为规律和其他你有的信息。”

“什么？”提姆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于是达米安又自认耐心的解释了一遍。

“没有。”这回提姆不能当自己听错了，他斩钉截铁的回答。

达米安对此的回应也十分简单粗暴：“我不信。”

“我又不是什么变态斯托卡，搜集人家小姑娘的日常行程干什么？”提姆没好气的回应，又想起那天大哥跟他说的事情，“说起来，我好像听说你之前污蔑我恋童？”

“迪克那个大嘴巴子上能跑火车，别信他的。”达米安想也不想的回答。

提姆：……

达米安又说：“如果没有瓦妮莎·斯塔克的消息，给我复仇者的行程安排也行。”

“你想干什么？”提姆警惕的反问，“斯塔克先生不会同意让女儿加入少年泰坦，至少短期之内不会。”

“你想太多了。”达米安一口否认了这一点，“我只是观察一下，而我知道没有什么情报是你搞不到的。”

这马屁拍的十分有水平，尽管提姆能听出他的用意，但还是很受用：“所以这算是你在求我？”

达米安第一反应是否认。他堂堂刺客联盟的少主、韦恩企业的唯一合法继承者、蝙蝠侠最得力的罗宾怎么可能……

然后他又想起瓦妮莎那支起八颗牙的假笑，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他一咬牙一跺脚，心一横，说：“我欠你一次。”

“得嘞。”提姆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口癖，达米安深深的觉得听起来就一股子堪萨斯乡土苞米地味。

提姆想想也觉得达米安或许只是对这个新来的同龄超英子女有点好奇，就像他最初对少年泰坦和小乔纳森那样，所以也就没有特别放在心上，所以他大大方方的给达米安发了一份从神盾局那黑来的复仇者的一周任务安排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