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的一切黑暗都是社会制度造成的——狄更斯

上次在美国的经历可不怎么好。

下了飞机的麦考夫神色冰冷，他扭头看着打了一个哈欠的美狄丝，她刚刚睡醒，头发都有些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红晕，和当初满身是血苍白昏迷的样子判若两人。

“麦考夫？”美狄丝看着停在她面前不走的麦考夫。

麦考夫回神伸出手来。

美狄丝很自然地把手放上去：“DC的空气可不好。”

“伦敦也不相上下了。我想。”麦考夫又扫了弟弟一眼，“你准备了西服吗，夏洛克？”

夏洛克困惑：“我为什么要准备这个？”

“因为派对上要穿。”美狄丝又扭头对麦考夫说，“我明天得去斯潘塞那里帮忙，你可以处理一下事务。”

毕竟是亲弟弟的订婚派对，美狄丝也不好什么也不干。

“当然，地点在那里？”麦考夫手里捏着小黑伞侧过身问自己的未婚妻。

“哦，罗西十分慷慨地提供了他家的大花园。”美狄丝看着麦考夫十分熟练地帮她开车门，她像一只小猫一样灵巧地钻进去，又探出头补了一句，“他家的红酒我很喜欢。”

麦考夫关上了车门，然后走到另一边车门，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夏洛克挑眉：“总不该是等我为你开门吧，夏洛克。”

夏洛克翻了一个白眼白眼。

福尔摩斯兄弟坐到了车里，司机也就开始尽职的工作。

“我们去哪儿？”美狄丝在华盛顿有自己的房产，但看着路线显然不是去她的地方。

“我租了一个公寓。可以解决落脚的问题。”麦考夫拍了拍未婚妻的手，蓝色的眼睛露出了一点笑意，“和斯潘塞住的地方不远。”

美狄丝对住的地方没有什么要求，她这几年飞来飞去飞惯了，在中东想要有一个像样的房间都不行。

她不会在麦考夫安排的事上发表任何言论，但她也有自己的原则，比如处理一些情报网上的事，她就回去隔壁自己公寓而不是在麦考夫这里。

有时候工作的晚，他们就分房睡。

麦考夫对此也没有任何异议。

情侣之间也是要有自己的空间的。

美狄丝不喜欢操心琐事，既然琐事有人操心，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看着车窗外不断向后退的街景，那些令人熟悉的地方，心中涌上来一些微妙的情感。

她从拉斯维加斯来到了华盛顿，再离开华盛顿去了伦敦…

真是世事难料…

到了落脚的地方，美狄丝去给瑞德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一起去解决一下晚餐吧。”美狄丝这话显然是对福尔摩斯兄弟说的。

麦考夫却摇了摇头：“我想你们姐弟很久没见面了，我和夏洛克趁着晚餐出去一会儿。”

美狄丝没有多说什么，她伸手调整了一下麦考夫西装上装饰的口袋巾：“虽然这话有些多余，注意安全。这里可不是伦敦。”

“当然。希望你有一个愉快的晚餐时间。”

麦考夫眼中的温柔在美狄丝关门离去的那一刻瞬间结成了冰，他扫了一眼在一旁无聊的夏洛克：“我想半个小时后我们也要出发了，夏洛克。”

夏洛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熟悉的冷漠傲慢的兄长撇嘴：“去见谁？”

“莫里亚蒂是犯罪界的拿破仑。那么就去见见犯罪界的守门人。”麦考夫看了一眼怀表，那可是上个世纪的古董，“美蒂大概三个小时候才会回到这里。时间紧迫。”

“你能换个手表吗？”夏洛克忍受不了麦考夫身上装腔作势的复古行为，“明明可以看手机。我一点也不想和一个老男人一起共事。”

麦考夫没有理会幼弟的吐槽，但他确实想到了一件事，他和美狄丝之间也有七岁的年龄差距，他得看上去年轻一点，才避免别人的闲言碎语。

如果此时夏洛克知道自己的兄弟再想什么，绝对会翻白眼。

麦考夫带着麦考夫坐上了他们来时的汽车，夏洛克不意外麦考夫在美国也能这么如鱼得水。

毕竟他曾经和CIA合作的如胶似漆。

CIA的局长都换了几个，而麦考夫福尔摩斯依旧矗立在大不列颠的堡垒上。

麦考夫定了一家匈牙利餐厅。

匈牙利菜不像法国菜真的出名，但滋味很是不错，它受东西方文化影响，其中意大利、法国、奥地利的地道欧洲风味与斯拉夫、土耳其风味混而有之，可谓世界性的风味荟萃。

麦考夫订了这家餐厅的包厢，他领着幼弟进门，看着早已等在包厢的戴着帽子的男人。

“雷蒙德雷丁顿。久仰大名。”麦考夫神色淡淡地开口，他优雅地伸出手，“麦考夫，麦考夫福尔摩斯。这是舍弟夏洛克福尔摩斯。”

雷丁顿有些意外麦考夫福尔摩斯的邀请，但是懂行的人都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英格兰最高权力的拥有者。

雷丁顿在犯罪界混了这么久，对他的大名略有耳闻，这个男人如美狄丝瑞德一样，在欧洲指挥狙击过不少恐怖活动。

“真是意外的邀请，福尔摩斯先生。”雷丁顿刚刚解决了柏林这个问题，他并没有让自己的神经松懈下来，眼前的男人远比FBI难缠。

“这并不意外。”麦考夫很自然地充当起招呼客人的角色，“我们几个月前在厄尔金的酒店匆匆见过一次。”

雷丁顿想起眼前这个男人是英国人，而美狄丝瑞德在一年前也去了英国：“美狄丝瑞德？”

夏洛克观察着雷丁顿，发现他身上有很多相悖的矛盾点，有些令人无法看透。

“我来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未婚妻美蒂的照顾。我想准确的来说，是你们之间一些政治交易。”麦考夫微微一笑，神色从容仿佛再告知众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和你私下的交易，也为她惹了不少麻烦。”

“美蒂一开始找上我的时候，就应该预想过这一天。沃斯的步步紧逼也没能动摇她。她最近让人干的一些事，让亚当沃斯焦头烂额。总统已经不信任于他。他幕僚长的职位已经摇摇欲坠。”

“狗入穷巷，必然会绝地反击。亚当沃斯实在太过愚蠢。”麦考夫对这位曾经合作过的幕僚长感官一般，若不是牵扯上美狄丝瑞德，实在不用他出手，“我想要的是他永远不会对美蒂造成威胁。”

“我想MI5有的是执行暗杀的特工。”雷丁顿歪头挑眉。

麦考夫失笑：“当然。我得用合法的方式。地下犯罪帝国并不是铁板一块，恕我直言，而是有不同分属，争权夺利就是地下世界的规则。我能帮你在这个帝国里再分一杯羹。”

雷丁顿沉默了一会儿，直到饭后甜点休姆罗绵绵糕上桌了，他才慢吞吞地开口：“美蒂这个姑娘，总是很幸运。她聪明世故却保持着赤子之心。我想当初让她犹豫和摇摆的男人就是阁下了。”

麦考夫微微扬了扬下巴。

“Deal。我会处理好亚当沃斯。务必兑现你的承诺，”

麦考夫达成了此行的目的但却并不轻松，他知道亚当沃德和美国秘社关系匪浅，这也是麦考夫不敢保证一击必中而不惹祸上身的原因。

“很危险。这个男人。”一旁观察的夏洛克，虽然不满兄长对他的利用，倒也不至于小心眼地记恨，毕竟他本人就是无事‘麦考夫’有事‘Dear Brother mine’

“嗯。显而易见了。”麦考夫自然看出隐藏在红魔衣冠楚楚之下那锐利的爪牙，“等解决完莫里亚蒂，将他的势力移交一部分出去给他，也算是兑现承诺了。”

至于红魔如何驾驭，这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我想即便你不出手，美狄丝也会解决亚当沃斯，这只是时间问题。”夏洛克还不懂兄长的多此一举。

麦考夫摇头：“美蒂很容易心软，当然也算得上是一种善良的美德。但有时候把自己放在未知的危险中，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夏洛克翻了一个白眼。

说白了就是麦考夫担心美狄丝的安全。

麦考夫没有错过这个白眼，他想到幼弟一直对他的关心嗤之以鼻，并且还是个处男，他轻笑出声：“去买一件西服吧。夏洛克。在派对上你会需要它的。”

美狄丝回来的时候比麦考夫估计的还要晚一个小时，显然他低估了久未见面姐弟的思念之情。

她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思考的麦考夫，在摇曳的壁火前，他沉默着，思考着，英俊的面容宛如古希腊的神邸，神色肃穆而冷漠。

“你还没睡？”美狄丝伸手拨弄着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她提着手里的盒子举了举，“或许你不愿意错过我的意大利甜点。”

“当然，不容错过。”麦考夫起身接过美狄丝的盒子，伸手摸了摸她被风吹得有些冷的脸，“你应该多穿一点。是什么？”

“朗姆蛋糕。加了奶油。十分适合冬天食用。”美狄丝看着麦考夫冷漠的脸色，“今天不顺利吗？”

“不，出乎意料的顺利。”麦考夫挑了挑眉，从厨房拿了两个勺子，准备和美狄丝一起分食甜点。

“夏洛克呢？”美狄丝没有看到夏洛克。

“他睡了。”麦考夫尝了一口朗姆蛋糕，确实是他喜爱的口味。

“他真不像作息这么规律的人。”美狄丝也尝了一口，觉得蛋糕太甜了。

“时差的关系。”麦考夫说得有些敷衍，他看着露出冻红耳朵的美狄丝，“要来点酒吗？”

美狄丝想了一下还是摇头：“和斯潘塞喝了一点。我想我和我的弟弟达成了某种共识。他建议下次让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顿饭。”

“Well，你的教育确实很成功。”麦考夫很快就吃完了一个不怎么大的朗姆蛋糕，“不过现在，你的休息一下了。毕竟过两天你得参加他的订婚派对。”

“哦，是的，都到这个点了。我还没洗澡。”美狄丝又看了一眼时钟抱怨。

麦考夫拉过她的手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真巧，我也没有。”

他随即又补了一句。

“这里的隔音效果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