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一连画了十多张画，每一张都让裁缝和掌柜的称赞不已，掌柜一开心，直接又免了一些钱，让楚楚和杨戬感谢了半天。

拿着衣服回去的时候，刚好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街边还有许多小吃摊。楚楚依依不舍地从这些小摊边经过，眼神却像黏在了上面似的，怎么也挪不走。

杨戬觉得好笑，故意也慢吞吞地走着。终于，楚楚在卖酥糖的摊位上停下了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酥糖。

也不知道为什么，楚楚最喜欢这个酥糖。别的吃一吃也就腻了，只有这酥糖她百吃不厌。要不是自己刻意控制数量，恐怕她一天能吃一斤。

“老板，这个怎么卖呀？”杨戬走上前去和老板交谈了起来。楚楚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问什么呀？咱们没有钱了。”

杨戬揽住她的肩膀，同样轻声细语地耳语道：“买这个的钱还是有的。”

楚楚看着杨戬不熟练地和老板讲价，然后爽快地要了一斤酥糖。当他伸手问楚楚要钱的时候，楚楚都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看着他。

“掏钱啊。”他的手勾了勾。

老板称好酥糖，笑眯眯地和杨戬聊天：“这是你……?”

“……妹妹。”杨戬扭过头，犹豫地看着她，“她是我……妹妹。”

老板笑着点点头：“你们兄妹俩长得都挺漂亮。”

楚楚笑了笑，将钱掏给了老板，然后拽着杨戬的衣角：“咱俩这会儿可真是身无分文了。”

“成语用得不错。”杨戬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酥糖，满不在乎地回答着。

他将酥糖递给楚楚，楚楚摇着手拒绝了：“你拿着吧，我怕我吃太快了，一下子就吃光了。”

杨戬失笑，从袋子里掏出一块塞进她嘴里，然后将其他的酥糖拎在手上：“那就我保管，想吃的时候问我要。”

夕阳从他背后照过来，将他的脸庞勾勒出一道金边，更衬得容貌英俊。

现在都这么好看，长大了得多好看呐，楚楚心里忿忿不平地羡慕着。

“快走吧，天要黑了。”杨戬看她半天，敲了敲她的脑门。

等到杨戬领了最后一次的工钱后，楚楚和他背着包袱出发了。

临出门前，杨戬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李兵，走了过去：“那条手链还在吗？我想买回来。”

“早卖了。”李兵满不在乎地回答道：“要是珍贵的东西一开始就给我呀。”

杨戬的肩膀微微往下塌了一下，楚楚在背后拍了拍他：“算了，走吧。”

他扭过头，沉默地点了点头，跟着楚楚走上了去集市的路。

路线已经全部问好了，那金霞洞在离这里数百里远的玉泉山上，他们要过去，必须要买个牛车。

楚楚带着杨戬熟练地拐到一个摊位处，那里坐了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大婶。楚楚走到她面前，礼貌地和她打招呼：“刘婶，我来买车了。”

“哦楚楚啊，你跟我来。”刘婶打量了楚楚身后的杨戬一眼，然后领着他们往巷子里走。

刘婶推开了巷子里的一扇门，里面传来了一股很浓烈的牲畜的味道。楚楚余光瞥见杨戬微微皱眉，但是没有其他的举动。

“你看看，这两头牛都身体很好的。”刘婶将他们领到两头黄牛前给他们介绍。

楚楚观察了一下这两头牛，看到确实身体很好。它们身上的肌肉都格外紧实，眼神也清亮，看上去很健康。

“这头多少钱呀？”楚楚指着其中一头更健壮的牛问刘婶。

刘婶喜笑颜开：“这头三百二十个钱币，如果你要，给你算三百！”

楚楚的动作僵在了原地。他们所有存的钱也只有五百多，这一下就要花出去大半。她眼睛转了转，手转了个方向，指着另外一头问道：“那这头呢？”

“这个两百八。”刘婶笑容稍微收敛了一下。

楚楚挤出一个笑容：“我们商量一下哈。”

刘婶瞟了他们两个一眼，态度不再热情：“商量好了叫我。”然后扭身走进了房子里。

楚楚目送着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眼前后，摸出了身上的荷包，将钱币都倒了出来。

不管怎么数，手里的都只有五百三十个钱币。

楚楚盯着钱币发愣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现，拍了拍杨戬的胳膊：“我们要不然走过去吧？”

“你疯了吧？”杨戬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她，“走过去怎么说都要好几个月，而且你能走动吗？”

楚楚将手里的钱币举到他眼前，撅起了嘴：“但我们钱不够啊。”

杨戬的手在钱币上扒拉了几下，抬眼看她：“要不然我们就买那个钱少的，然后路上节俭点？”

楚楚在心里算了一下，他们两个人吃饭怎么说都要两百钱币了，更不要说房费了。

她叹了口气，蹲下去撑着下巴苦恼：“太难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口一个汉子拉了头驴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吆喝着刘婶。刘婶走出门，和汉子亲切地攀谈起来。

楚楚在一旁看着，那头驴应该年龄还小，腿又细又长，眼睛看上去也很机灵，应该是头健康的驴。

“那这驴我就一百二卖你。”汉子收下钱满意地离开。

楚楚看着驴，忽然有了个极好的主意。她大步跨到刘婶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婶，要不然您把这驴卖我吧？”

刘婶看了看她，笑了出来：“这驴可不那么听话，你要是用它赶路，可不成。”

“我们试试嘛，不行了再说。婶，你就卖给我们吧，您也不吃亏。”楚楚抱着刘婶的胳膊撒娇。

刘婶被她晃得没辙，只好摆了摆手：“行行行，卖你。”

楚楚又和刘婶讨价还价半天，最终把这头驴以一百四十五的价格带走，还附赠了一辆将烂不烂的车。

“婶，谢谢你啊！”楚楚站在门口和刘婶挥手告别，余光瞥见杨戬呆愣愣地站在旁边，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杨戬这才扬起一个微笑，和刘婶挥了挥手。

两人拉着驴车在集市买了些路上的吃食，才正式上路。

驴车确实没有牛车那么稳，楚楚和杨戬被晃了两天，吐了三次后才慢慢适应。

为了节省钱，他们压根没住宿，晚上就在车上窝一宿。幸好这会儿已经开春了，晚上也没有那么冷。

他们就这么紧赶慢赶，终于在春末的时候，到达了玉泉山下的山临城。

进了城，找了个客栈住下，两人就出去打探消息了。

“金霞洞啊，你要自己爬山上去，然后看仙师要不要你。”客栈掌柜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两个可以去试试，不过都半年了，也没有听说过谁被选中了。”

“那您知道都是些什么考验吗？”出门在外，都是楚楚和别人交涉，杨戬一般不出声。

掌柜抬起眼瞄了他们两个一眼，含笑不语。

楚楚眨眨眼，扯出一个笑容，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钱币塞给掌柜：“请您笑纳。”

掌柜用手称了称钱币的重量，满意地塞回兜里，然后高深莫测地和他们说：“据说啊，这爬山的时候就是考验。好多人别说见仙师了，连山都没爬上去。”

“山上有什么？”杨戬觉得奇怪，这掌柜含糊其词。

掌柜摇头：“他们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没爬上去。”

杨戬和楚楚对视一眼，向掌柜道谢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看来还真是仙人，要不然怎么能都不记得呢？”楚楚害怕杨戬不想去，专门提了一嘴。

杨戬瞥了她一眼，仿佛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那就去看看呗，看看我是不是那个有缘人。”

“你肯定是！”楚楚很肯定，毕竟杨戬这个玉帝的外甥要是都没通过考验，那就没人能通过了。

杨戬对她的盲目信任嗤之以鼻，但还是微微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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