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他们就乘着驴车前往玉泉山，过了大概快一个时辰，楚楚忽然看到前方云雾缭绕。

她激动地拍了拍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杨戬：“诶，那个是不是就是玉泉山啊？”

杨戬睁开眼睛，瞟了一眼，坐直了身体：“应该是。”

离山越来越近，楚楚越感到凉爽的滋味。现在已经快夏天了，天慢慢湿热起来。但这里好像比城里要凉快一些，也没有潮湿。

走近了，楚楚才看清这座山高耸入云，从山半腰开始就被云雾挡住了，再上面的景色完全看不到。山上绿野青松，深呼吸，还能闻到草木清香。

从山上弯弯绕绕流下来一条泉水，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楚楚想起来，这座山之所以叫玉泉山，就是因为有一条玉泉。

走了这么久，她口干舌燥极了。看到清澈的泉水，她跑了过去，不顾杨戬的阻拦，舀起一捧水喝了一口，果然非常清甜。

“你尝尝！”楚楚惊喜地和杨戬分享快乐，却得到他的拒绝：“不要。”

楚楚试图说服他：“真的不脏，可甜了。”

杨戬用衣袖擦了擦她的嘴：“你以后可别随便乱喝乱吃了！吃坏肚子怎么办？”

楚楚对他的话不屑一顾，率先往山上走去。

刚走出一步，楚楚停下来了，回头看杨戬：“你把衣服换上吧？”

“现在？”杨戬扭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不是很愿意：“等爬上去再换吧，要不然又脏了。”

楚楚摇头否决了他的提议。她想起以前看到的面试题，说不定那个玉鼎真人这会儿就开始观察杨戬了呢？他一定要以最好的状态参加面试。

“你现在换吧！”楚楚又重复了一遍，表情和语气都非常坚决，没有一丝后退的余地。

杨戬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后在她的眼神中退让了。他拿出衣服，微微偏头：“你转过去。”

楚楚看到他从耳边烧起来的火焰，一路烧到了脖子，切了一声，转过了身体，还捂住了耳朵。

“换好了拍我。”她捂住耳朵在一旁蹲着等待着。

楚楚算是发现了，杨戬这个小孩，在某些方面是固执又古板。在李兵家的时候，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他恨不得去院子睡。楚楚作为一个女孩，都没有他那么守规矩。

大概过了一刻钟，楚楚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楚楚将手拿下来，转过身：“你换好啦？”

他转过来的一瞬间，楚楚就被惊艳了。

这个颜色真衬他！

看到杨戬的那一瞬间，什么“貌似潘安”“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丰神俊朗”之类的成语一股脑地钻进了她的大脑，震得她一时间忘了做出反应，只能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他。

直到杨戬那张白如雪的肤色被她盯得变成了浅红色，楚楚才回过神，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你可太美了！”

“唰”的一下子，那张浅红色的脸瞬间变成了大红色，楚楚觉得杨戬耳朵都要热得冒出气来。

“上山了！”他慌乱地转过身，径直往山上走去。但他的衣服并没有穿好，领子还是折进去的。

楚楚小跑到他前面，替他整了整凌乱的衣领：“你什么时候能把衣服穿整齐了？”

她的手在帮他整理的时候，能感觉到杨戬忽然变快的呼吸，和不停上上下下的喉结。

忽然，楚楚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喉结，她被烫到了般地收回手，然后慌乱地抬起眼想和他道歉，却只看到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杨戬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平常在阳光下会闪烁着光芒，漂亮极了。但现在盯着她的那双眼睛，竟然有些微微的泛金。

“你的……眼睛？”楚楚有些不确定，踮起脚想看得仔细些，却被杨戬戳着肩膀往后推。

那张红色的脸依旧没有褪色，杨戬无声吞咽了几下，然后轻轻挥开她的手，大步向前跨去。

楚楚不断地在脑海里回想刚刚看到的那双金色的眸子，慢悠悠地跟在了他的后面。

山上有一条被踩出来的小路，两侧都是绿草地，还有几人高的大树，时不时还有可爱的小动物从他们面前飞过或者跳过。

路上静悄悄的，除了他们，没有第三个人。

他们饿了就吃包袱里的干粮，偶尔杨戬会去打几只小型的猎物给他们打打牙祭。

渴了就直接喝山泉水，在杨戬渴得不行的时候，他终于放下了他的洁癖。

晚上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休息。虽然杨戬说着男女不同席之类的话，但在晚上楚楚瑟瑟发抖的时候，他还是躺到了楚楚身边，然后将身上的衣服盖在了楚楚身上。

这么轻松的旅途，楚楚都恍然觉得他们两个不是来拜师学艺的，而是来野营的。

就这么走了三四天，楚楚眼尖地看到前面开始有了石阶。而再往上，便是一望无际的石阶和薄薄的云雾。

她和杨戬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考验开始了！”

两人停下来，休息了一晚上，吃饱喝足后，以最饱满的精神出发了。

石阶周边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仿佛这就是世间最普通的石阶。但楚楚心里明白，这绝对不像看上去的那样。

杨戬率先踏上了台阶，楚楚抬头看他，他并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楚楚深呼吸一口气，踏上了第一级石阶。令她没想到的是，她感觉到了强烈的眩晕。

在她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时候，杨戬一把拉住了她：“你没事吧？”

楚楚紧紧攥着他的手，以防自己摔倒：“你不晕吗？”

“晕？”杨戬不明白地看着她：“你晕吗？”

杨戬看起来是真的没有任何反应，他抓着楚楚的手，在她头上摸了摸。

楚楚这会儿看着他的脸都快有重影了：“我要晕死了，好想吐哦。”

杨戬将包裹里的葫芦拿了出来，倒了些水在手心上，轻轻拍到了楚楚的脸上，然后又给她喂了些水。

有了这些水，楚楚感觉好了一些，但还是很不舒服。

杨戬拉着她的手往上又走了几个台阶，楚楚这会儿站都站不起来了，反观杨戬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楚楚这才知道，他们两个有多大的不同。

她摇了摇杨戬抓着她的手：“我不行了，你自己上去吧！”

杨戬转过身，手攥得更紧了：“不行！”

楚楚都快听不清他说的话了，只觉得耳鸣心跳，头晕目眩。

杨戬拉着她又往上走，楚楚的脚都快抬不起来了。

就在楚楚第无数次想让杨戬放弃她的时候，她的身子忽然一轻，杨戬竟然直接把她背了起来。

她挣扎了两下，却被抓得更紧。

楚楚趴在他的背上，气若游丝地和他商量：“你别费力气呀，万一等会还有别的考验呢？”

“闭上嘴休息吧。”杨戬背着她，一步一步坚定地往上爬着。

楚楚能感觉到，杨戬也逐渐开始吃力起来。但他的手依旧紧紧地锢着楚楚的腿，不让她往下滑。楚楚连抱着他脖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能像根软绵绵的面条一样，趴在杨戬的背后。

随着他爬得越来越高，楚楚的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听见身下的杨戬逐渐变粗的喘气声，她已经无力再挣扎了，只能一遍遍地在他耳边重复：“你把我放下来吧。”

她的请求杨戬一句也没有回应，只是喘着粗气，一步步坚定地背着她往上爬。

就在楚楚陷入昏迷的前一秒，她听见杨戬疲惫但坚定的声音：“我不会丢下你的，我承诺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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